林君弘皱眉说着与这个时代不太符合的词汇,问道:“朱明复国主义者,这是什么组织,怎么没有听说过?”
何文希笑了笑:“这是陛下给他们定的名字,您知道的,陛下有这个爱好的。他们自称大明遗孤,号称都是忠臣之后,实际成员有国难期间,自行或者被动迁徙海外的文人士大夫,其中以九龙和婆罗洲为主,南洋各行省和关外各省也都有,您知道的,这些人是不在清算之列的。这群人在海外没有朱明时代的种种特权,又听闻陛下称帝建国,前明覆灭,难免有失落怀念之感。
而另外一批则是缙绅余孽了,您知道的,前些年海内各省清算,缙绅阶层被论罪的不下百万人,难免有些漏网之鱼,恨我朝苛待文人,而这些缙绅多半被判全家流放,多流放到边墙之外的绥靖区,编入奴籍旗佐,使用过程中也有遁逃之人,潜回中原江南之后,在各地兴风作浪。
而最近安全局又发现有朝鲜人参与其中,借着恢复大明也想恢复朝鲜王国。”
“这些人应该不多吧,安全局还捉不到?”林君弘不解。
何文希笑了:“殿下呀,时代不同了,安全局又不是锦衣卫,我朝也不是满清朱明,现在海内海外互通有无,百姓可自行迁徙,又不是封建王朝那种出门还要开路引的时代,商贸也发展,就要人员流通,人员一流通,就不能厉行保甲连坐,短期拇蚓 !
林君弘撇撇嘴,说道:“如今战事休止海内承平,我此番从甘陕来,虽说地方各有不同,但整体可算安宁,百姓劳有所得,至少当的起粗安二字,我就不信了,那些所谓的大明遗孤就真的认定自己能翻了天不成,这也太蠢了吧,我朝又不是满清,改朝换代既是受命于天,又是民心所向的,有什么复国不不复国的,他们这种想法完全是狂犬吠日啊。”
“殿下说的极是,其实这群人诉求未必全是复国,只不过恢复大明可以让所有人诉求得偿罢了,有些人希望恢复朱明时代的科举制,有些人则希望罢废奴令,可蓄奴养婢,有些人则希望被清算的士大夫恢复名誉,得返家乡,而这些都不是帝国能做的,他们只能走极端,选择复国了。”何文希向这个年轻人细细解释。
“何长官,你想着怎么做呢?”
何文希叹息道:“还是得徐徐图之,我计划是派人潜入其内部,收买、打击、分化和瓦解。只是这些并不是一时一日之功,恐难消陛下之怒。殿下仪仗遇袭,陛下几日未曾安眠,再想几位皇子也有此祸,更难安心。”
林君弘明白了,之于对付大明遗孤,何文希有的是信心和手段,他头疼的是当今这个时候,怎么向皇帝交代,林君弘笑了笑:“何长官,我倒是有个法子,至少让你在皇上面前有个交代。”
何文希问:“什么法子?”
林君弘道:“今年我就要从学堂毕业了,不如就在你的安全局谋个差事,对御前就说我亲自参与调查,一时半会查不出真凶,皇上也不会为了我怪你了。”
何文希一听这个法子,赶忙点头:“这确实是个好法子,只是要难为殿下了。”
林君弘到底是宗王,宗王出征,凯旋而归,仪式是不能缺的,几日的功夫,林君弘都着忙此事,又因为毕业考核和宴会之事牵扯了几日功夫,倒是大半个月没有进宫,而去往紫禁城的时候,看着坐落在皇城承天门侧的安全局总衙,摸了摸自己的腰牌,命令车驾直驰而去。
安全局与其他军政部门不同,与禁卫一样属于天子亲军,只对皇帝负责,对内对外都是如此,安全局办案,司法和执法机构都不得干涉,也不受任何机构的监察,可为大权独揽,与前朝锦衣卫颇为类似,而安全局总衙正是前朝北镇府司所在地,就连其毗邻的原五军都督府都兼了进来。
“这里是安全局,无关人等不得靠近。”
总衙门口,负责守卫的卫兵拦住了林君弘的车驾,侍卫长呵道:“这是诚王仪仗,我家王爷如今也在安全局供职。”
说罢,递上林君弘的腰牌,不过是个安全局少尉,芝麻绿豆大小的官,却也是官。而卫兵勘验过后送还腰牌,说道:“诚王殿下,除了您的座驾,仪仗和卫队都不许进入总衙,您的车驾也要接受检查。”
“放肆!”侍卫长怒道。
林君弘也是不悦,即便是去往紫禁城,他也没有被这般要求过,但卫兵却在看到林君弘真容之后补充说道:“今年皇驾来时,只有御辇直接通过,即便是太子的车驾,也接受了检查,殿下。”
“好吧,来检查吧。”面对这个无可争议的案例,林君弘选择了妥协。
林君弘并未下车,而卫兵道了一声得罪,一人俯身到了车底,一人登车把脑袋凑到里面,看到车内还躺着一个人,翘起的脚晃动着,卫兵低声问:“这位是?”
那人侧过脑袋,露出一张胖胖的小脸,手里还提着一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没有答话,但也无需答话,卫兵也认得这位就是三皇子李君威,他随皇帝多次来过,卫兵倒也识得。
“不是回宫吗,怎么到这里来了?”李君威也看到外面的情况,问道。
林君弘笑道:“我日后要在这里当差了,可不得早来看看么,老三,下来瞧瞧?”
“不瞧不瞧,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我来的多了,里面的人凶神恶煞吱哇乱叫,你自己去看吧。”李君威又躺了软垫上,打开一门小人书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