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瘫在沙发上,用抱枕捂着头,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郁闷。
袁朗拿开小冰头上的抱枕,“sorry,今天有点太敏感了,听着门外像你的声音就冲出去了。”
“等了二十一年才来的缘分啊!”小冰闷闷地说道,“不会这么不堪一击吧。”
常瑗穿着y的粉色睡衣,从浴室洗完出来,“袁朗都跟你说啦?别怕,这几天咱们就找房子,尽快搬走。”其实是常瑗自己怕得要死,洗澡的时候总觉得隔壁有动静。
“搬走?为什么?”小冰猛地坐起。
“进门前,没看见隔壁贴的封条吗?”常瑗问。
小冰摇摇头,她哪有心思左顾右盼,看‘小科’还看不够呢,刚要起身出去看,被袁朗叫住,“别去了,晚了,全是新帖的小广告。”
汇馨小区基本没人管,楼道的墙上、门上,甚至楼梯扶手上、门缝里,到处是小广告,贴的扔的写得喷的,开锁的收药的办证的通下水道的,还有一位姓包的小姐到处发名片拓展业务,长江后浪撕前浪,五彩斑斓日新月异。
“住咱隔壁的那女的死了。”常瑗死里逃生,可是一提此事,还是不由地打冷战,仿佛自己的另一只脚还没从地狱里逃出来。
隔壁住着一对小情侣,都失业在家,常瑗今天调休,也没上班。
今天上午,上班族们都陆陆续续走了,老人们也纷纷下楼逛公园晒太阳去了,居民楼里空空荡荡。
常瑗正在补觉,准备睡到自然醒,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谁啊?”常瑗问道。
“快递。”
开门前,常瑗特地从防盗门的猫眼里看了看,确认是经常送快递的小哥。
常瑗像往常一样,打开门接过快递准备签收,但接过快递的一刹那,鬼使神差地觉得哪里不对劲,时间不对,之前买的衣服显示后天才到,昨晚买的化妆品也不可能这么快,包装盒的电商名称也不对。
“怎么没写收件人名字啊?是不是送错了?”常瑗问。
“怎么会,地址写的明明是这里。”
地址栏只看得清小区名和单元名,门牌号码很模糊。
“哦。”常瑗抬头冲快递小哥笑了笑,然后回头朝屋里喊道,“老公!是不是你在网上买东西啦?赶紧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睡!”
常瑗想起袁朗的叮嘱,企图营造一种假象,此刻家里不只她一个人。
常瑗心里隐隐感到不安,但是又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她不知道眼前的快递员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他是坏人他到底想干什么,包裹里到底是什么,她该不该签收?里面不会是炸弹吧?
常瑗觉得可能是昨晚的噩梦太真实,至今心有余悸,但愿一切都是胡思乱想。
隔壁的女邻居听见门外有人喊“快递”,也开了门,半弯着腰,头发上满是泡沫,“我还以为是我的到了呢。”
常瑗从快递小哥手里接过笔准备签收,“可能是我男朋友买的,谢谢啊!”
“有我的吗?物流提示说昨天送到的。”女邻居的语气有些不悦,“你们也太没信用了,我昨天着急用的,是送给我男朋友的生日礼物,生日都过了还没送到!”
“不好意思。”快递员不冷不热地回道。
“一句不好意思就完了?这块小区是你负责的吧?我要投诉你!”女邻居不依不饶地掏出手机,常瑗还以为她现在就要打投诉电话。
“你先别走啊!给我解释清楚再走!”说完,女邻居换了一副温柔的语气接起电话,“喂老公,怎么了?没面试上……多大点儿事啊!下午不是还有一家呢吗,嗯,加油……中午自己在外面吃点东西啊,别省钱……爱你,拜拜!”
常瑗签收完,回到屋里锁好门,战战兢兢地打开包裹……还好不是炸弹,是一团废纸裹着几块石头,常瑗心绪未平,波澜又起,她惦起脚,轻轻走到门后,透过猫眼朝外张望,楼道里空无一人。
中午一点多的时候,常瑗再次听到了敲门声,又听到了有人喊“快递!”她心里咯噔一下,过度紧绷的神经濒临崩溃,她当时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呼吸,生怕快递员跟电影里的僵尸似的,可以透过人的呼吸发现猎物。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再次朝门外窥探——
不是刚刚那个快递员,那人手拿快件,站在隔壁门前,屋内似乎无人回应,拨打的电话似乎也无人接听,他重复了几次之后,便拿着快件离开了。
然后,常瑗拨通了袁朗的电话......
当辖区刑警赶到案发现场时,倒在客厅的女邻居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法医鉴定为窒息性死亡。根据常瑗提供的线索、附近监控录像、快递公司的员工登记信息、排查走访,案发不到三个小时,犯罪嫌疑人吴某便被抓获,并缴获一台笔记本电脑、一部ipad、一部苹果手机和一千五百元现金,凶手还通过死者指纹进行手机解锁,将其银行卡内的八千多块钱转到了自己的账户。
吴某确实是快递公司员工,但几天前已离职,因为工资拖欠问题,对公司心存怨恨。
经审讯,他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他说,他没想杀人,只想抹黑快递公司,顺便谋点财,可是被害人十分不配合。
听到此时,小冰不是害怕,而是气愤。
“你都没看见,她男朋友回来的时候……”常瑗有点哽咽,“原来她等的快递,是一把电动剃须刀,他男朋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