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晏抬起头，企图寻找那个小女孩的身影，可是还没找到，胸口突然一阵剧痛，不禁猛烈地咳嗽起来……
一种可怕的窒息感忽然袭来，好像跌入了深海，无法再吸入新鲜的空气，四周冰冷刺骨，肌肤正在海水中一寸一寸地冷却麻木，而喉咙、食管和胃部却像好似燃起了一团烈火，胸腔内部的肌肉正在一点点灼烧、溃烂、溶解……
瞬间，柯晏已经疼得无法呼吸……眼前的画面和耳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说笑声还在继续，他却坠入了一个可怕的噩梦里……
一切发生得太快，自柯晏喝下那杯红酒，还不到一分钟，他却根本来不及呼救，事实上，他当时已经说不出话了。
听见柯晏咳嗽，身边的人有所察觉，却并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也许，只不过是刚刚喝酒呛到了。
程阔只觉得柯晏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像是无心之举，因为那动作很轻很轻，他并不知道，那时柯晏已经没有什么力气。
程阔转头看向柯晏，只见他脸色煞白，大汗淋漓，目光中已没了焦点，他好像很累很疲惫很痛苦，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一样。
“小柯？”程阔不安地叫了一声。
柯晏没有回应，好像已经累得站不住了似的，微微向后退了两步，靠到了背景墙上，他的身子已经支撑不住，两腿发软，双眸微垂，吃力地喘息着。
“站累了？还是心脏不舒服？”程阔又问，说着急忙上前搀扶柯晏，可是，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程阔还未碰触到柯晏，柯晏又咳了两声，他已没有了力气，好像连咳嗽都很吃力，咳着咳着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胸前的白衬衫瞬间一片殷红……
“小柯！！！”程阔吓得大叫一声，冲了过去。
柯晏的眼睛缓缓地合上了，身子软绵绵地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场上场下顿时一片惊慌。
——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袁朗将小冰送至云海火车站检票口，依依不舍地说道，“你现在是两个人，一定要吃好点，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
“知道啦，你都说了八百遍了。”不知道为什么，小冰有些心不在焉。
“听了八百遍都不长记性。”袁朗气道，“你现在怀着孕呢，坐长途火车还给自己买硬座？省钱也不能这时候省啊？”
“你不是帮我改成卧铺了嘛。”
“要是我没发现呢？”
“不说这个了，记得经常去看看瑗瑗，戒毒所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你去看她，她会很开心的。”
“嗯。小冰……”袁朗忧心忡忡地看着小冰，小冰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过不了多久……你的肚子就遮不住了……如果老家人有什么……就说孩子是我的，咱们……已经在云海登记结婚了。”
小冰听完，忽然笑了，张开双臂抱了抱袁朗，“谢谢你袁朗，不过，你的名声也很重要哇，我不能把你拖下水，放心，我没那么脆弱，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我才不在乎呢。”
“可是我……”
袁朗想说，可是我在乎，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化作轻飘飘的两个字，“保重”。
“保重。”小冰笑着回道，目光却不自觉地越过袁朗，望了一眼他身后熙熙攘攘送行的人群，目光在人群中停留了片刻，忽然怅然若失地对着空气说了一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