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柯晏因为伤口发炎,忽然发起高烧来,他似乎有话想说,可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声带稍稍用力,便引起一阵咳嗽,而咳嗽这个动作,又牵扯得伤口愈发疼痛,瞬时间,柯晏的额上已全是冷汗……
“不要说话,睡吧,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小冰握着柯晏的手,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柯晏浑身滚烫,昏昏沉沉的,神志已不大清醒,身子一阵一阵地抽搐,他总是想去扯掉插在自己身上的管子,似乎那些东西令他十分痛苦,吓得小冰一整夜都没敢合眼,紧紧地握着柯晏的手,让他不能乱动。
将近凌晨四点,柯晏才疲惫不堪地昏睡了过去。
——
第二天天亮时,柯晏睡得正安稳,小冰没有拉开窗帘,想让柯晏多睡一会儿,她便趁着这个空档,去医院门口的小饭馆里简单吃了个早餐——一份小笼包和一碗紫菜鸡蛋汤。
餐馆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福利院因为柯晏受伤的事,特别召开的记者发布会,发言人是位西装革履、头发灰白的老人,老人看起来很面善,却自有一股威严之气,他正是福利院德高望重的老院长——
“……我们发布会的安保非常严格,只是没想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竟然会做出这么糊涂、这么偏激的事……
小柯导演参与此次公益活动,不仅没有要报酬,还慷慨解囊,捐赠了一千万的善款,但是……却遭遇到这样的伤害……我感到非常惭愧和自责,是我们辜负了他的一片善心……
我至今仍不敢相信,一位孩子竟会视他人的生命为儿戏,做出如此疯狂的行为……后续一切事宜,将全部走法律程序,我们福利院作为孩子的监护人,绝不姑息、袒护……”
虽然,福利院院长在公开场合这样讲,但是在私底下,却单独去求过岳闳平,求岳闳平手下留情,放那孩子一马,“……她今年才十八岁,正是如花的年纪,如果在这个时候坐几年牢,她的后半辈子就毁了……这孩子没爹没妈,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是我们教子无方,才酿成今天的大错,我替孩子跟您鞠一躬,道个歉……”
老院长比岳闳平年长许多,却真的给她这个晚辈深深鞠了一躬,那时柯晏还在手术室里抢救,生死未卜,岳闳平看着眼前这个人,眼中只有愤怒,完全不为所动。
老院长又继续道,“我知道您不缺钱,但是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小柯导演所有的治疗费用,我们福利院愿意全部承担,只求您对这个孩子……网开一面,不要赶尽杀绝。”
岳闳平的心中满是怒火,声音近乎歇斯底里,指着老院长的鼻子骂道,“要我对你的孩子网开一面?你也不想想你都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你德高望重的,我不想跟你爆粗口,赶紧从我面前消失!”
“……”
“你如果今天非死皮赖脸地求我,我就跟你交个底。这事就两种解决办法,第一,把那孩子叫过来,让她当着我的面喝瓶硫酸,咱们这事就算了了,第二,我会花钱请最好的律师,但是我一分钱的赔偿都不要,我就是要让她坐牢,她今年十八是吧,在她三十岁之前别想出来了,这种人出来也是危害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