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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沐瑶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一直低烧,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睡醒了会让旅馆的服务生送餐到房间,但吃不了多少。
已经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只要闭上眼睛就会重复着做一个梦。
看不到边际的迷雾森林,眼前是雾蒙蒙一片,她的身体被藤蔓缠绕,整个人都陷在沼泽里。
听不到任何声音,视线模糊也看不到什么,只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往泥潭里陷。
到最后,连眼睛都被湿泥糊住,窒息感真实的不像话。
濒临死亡的前一秒,沐瑶猛的睁开眼睛,她可以大口呼吸,让人绝望的迷雾森林也不见了,她才让自己相信那些都只是梦而已。
光线柔和温暖,陌生又熟悉。
“醒了?”
一道阴影压下来,男人下颚的青茬碾在她的皮肤,很不舒服。
沐瑶闭上眼,抬手推他,“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傅城深也不生气,轻握着女人的手腕压在柔软被褥上。
嗓音沙哑但依旧温和,“这是我家,你让我走?”
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混着淡淡烟草味道很快就侵入沐瑶的鼻息,比消毒水的味道更让她反感。
她挣扎着起身,“那我走。”
傅城深的动作更快,虽然强势但也顾及着女人浑身蔓延着隐约隐约青紫痕迹的皮肤所能承受的力道。
“乖一点,别乱动,你还输液,如果滚针了还要把医生叫上来重新扎。”
医生就住在楼下客房。
沐瑶低烧了好几天,静止的眉眼间都是病态的虚弱,即使没有力气,也不想被这个男人抱着。
“看不出来我已经不想再虚与委蛇的应付你了吗?”声音冷淡,“把手拿开。”
傅城深怎么可能把手拿开。
他索性也躺上了床,强行把女人扎着针还不安分挣扎的手放平在床上,态度依旧。
“你现在这个样子走几步就能晕倒,不是说很惜命?那就好好吃药,病好了才有力气跟我拧。”
沐瑶脱了力,偏过头烦躁的躲开男人的亲吻,“你真是烦死了,我不想看见你。”
虽然她从小生活的并不富裕,刚进娱乐圈的时候也吃不不少哭,但也没有被人那么欺负过。
身上都痕迹和疼痛提醒她那晚并不是一场噩梦,只要一想起那天早上他穿衣服离开卧室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场景,她就觉得自己跟夜场里妓女没什么区别。
“傅城深,你别碰我行不行?”
“行,但你不要再乱动了,”傅城深从善如流的回答。
所有的戾气和灰暗都在打开小旅馆那扇门后消失的干干净净,谈不上后悔,只是……心脏隐隐的抽疼一直持续到现在。
“你烦我,我就出去不让你烦,一会儿周姨会把药拿上楼,你吃完药把粥也喝了,如果周姨怎么端进来又怎么端出去了,那我就亲自来喂,你不喜欢也没办法。”
沐瑶已经连话都不想说了。
他没有再乱动,傅城深就说到说到,下床,给她盖好被子,确认针管里没有回血才离开卧室。
沐瑶即使排斥这个男人到骨子里,却也知道他如果不点头,她也没办法离开,更何况还是现在这样呼吸都觉得累的病娇体质。
江城就只有那么大,只要傅城深想,迟早会找到她。
请出租车司机帮忙登记住房信息,也只是不想那么快被找到。
沐瑶烧的浑浑噩噩,也看不清墙上钟表的指针,只知道窗外是黑的。
周姨端着餐盘进来,沐瑶问她,“今天是几号?”
“7号了。”
已经是第四天了。
沐瑶靠在床头,目光淡淡的落在窗外夜色,把药片咽下去之后才喝了两口水。
她没有自虐倾向,周姨把粥端到她面前,她也吃。
周姨试探着开口,“太太,先生已经好几个晚上都没怎么休息了,现在还在门外……
“别说话,我不想听。”
沐瑶淡淡的打断周姨的话,把空碗推开,滑进被褥侧躺着。
“你出去吧,我自己看着输液。”
周姨望着沐瑶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也不敢再说什么,收拾好碗筷出去了。
傅城深夹着根烟倚靠在卧室旁边的墙壁,看到周姨端着空了的药盒和碗出来,勾唇自嘲,“看来,还真是烦透了我……”
周姨下楼后,医生听吩咐去卧室给沐瑶检查身体。
傅城深一直等到听完检查结果才扔了烟蒂去旁边的侧卧洗澡,换了干净的衣服才重新回到主卧的床上。
沐瑶被惊醒,几乎是本能的挣扎,“别抱着我!”
“我也不想,但我担心你就这么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傅城深从女人身后环抱着她,嗓音平和,“还是说你想体验一下被针管反抽一大血的感觉?”
在傅城深进来之前,沐瑶几乎都已经快要睡着了,不仅仅是病虚,还有药物的作用。
“那现在就拔掉。”
傅城深轻而易举阻止了女人企图直接拔掉针头的动作,并且把从侧卧带过来的枕头垫在她手臂下。
“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行为很愚蠢,这不需要我教你吧?”
傅城深根本不需要用力,他只是把手搭在女人腰上她就没有力气了。
“乖,等退烧了再闹,想闹多久我陪你闹多久。”
宠溺缱绻,温柔假象。
“要说多少次你才听得懂?”沐瑶是真的烦,眉眼都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