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很突兀,苏蔓被吓到,手上的杯子轰隆落地,摔在木质地板上,水渍化开,玻璃杯滚到了墙角。
蹙着眉脸色寡淡,“你干什么?”
历漠臻欣长挺拔的身体立在卧室门口,投在地面的影子被明亮的光线打的很淡。
他连门都不想进。
“不是连做梦都想着摆脱我么?今晚给你这个机会,傅城深愿意为你舍弃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苏蔓看着他,没有听懂话里的含义。
“你、你什么意思?”
历漠臻淡笑,“傅城深手里拿捏着我的命脉,如果被老爷子知道了,我会很麻烦,所以……得拿点什么出来。”
l娱乐的钱款账目不是那么光彩,一旦被有关部门查到,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跟女人动手,你自己下楼。”
男人的身形从视线里消失,脚步声也淡去,苏蔓似乎是猛然惊醒,姣好的面容转为煞白,原本平整妥帖的衣角被攥出一片褶皱。
历漠臻把四年前的事情告诉傅城深了,要拿她来做交换!
佣人敲门提醒,“太太,先生在楼下等您,您换好衣服就下去吧。”
“知道了。”
苏蔓紧绷的四肢慢慢恢复,换了件衣服下楼。
历漠臻几乎没什么等人的耐心,十分钟已经让他略微有些烦躁。
“走吧。”
苏蔓跟着他上了车,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
夜魅,上流社会有钱人的消遣会所,环境比外面那些小夜店好太多。
历漠臻在这里有一间固定的豪华包间,能容纳二十多个人都不会显得拥挤。
他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优雅的品着红酒,青白色的烟雾缓缓上升,萦绕在他俊朗分明的五官,更显讳莫。
他看着对面的苏蔓明明很紧张却故作镇定优雅的模样,不由得嗤笑,“怎么,怕他嫌弃你?”
苏蔓没有说话。
“嫌弃大概是有的……”
随着男人漫不经心的话语,苏蔓放在腿面的手攥紧。
“但……也会心疼,后者占据主要心理,只要你聪明点,说不定也能把他的心抢回来。”
苏蔓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历漠臻似真似假的话语,耳边就传来一声巨响。
‘嘭!’
包厢门被人从外面踹开,门板弹到墙上撞出了月牙形状的痕迹。
他身后有一道灯光,冷峻淡漠的五官却隐在暗色里,让人看不真切,只是空气里蔓延过来的戾气冷意逼人。
苏蔓轻喃出声,“阿深……”
傅城深扣着苏蔓的手腕,把她拉出了包间,交给刘安。
“看好她。”
“是。”
刘安扶着摇摇欲坠的苏蔓,同时接住上司扔出来的西装外套。
“阿深……”苏蔓本能的想要进去,却连同话音一起被那扇门关在了外面。
刘安礼貌的开口,“苏小姐,男人有男人的解决方式,傅总有分寸,您到外面休息吧。”
房间隔音的效果太好,外面的人几乎什么都听不到。
苏蔓咬着唇,“我在这里等他。”
包间内,空气的血腥味道越来越浓。
闷哼声和粗重的呼吸交织,拳头挥打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傅城深偏头淬出一口血渍,手背拂过嘴角,黑眸里浸着野性的煞气。
抬脚踩在黑色沙发扶手,沾着血迹的大手揪着历漠臻的领口,“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历漠臻懒散的靠着沙发,不在意的嗤笑,闲适慵懒。
“傅总也一样,软肋越来越多。”
嘴角的乌青和凌乱的衣服都不影响他。
“说起来,苏蔓也是个可怜人,怀了我的孩子害怕被你知道,所以不得不跟你分开,眼泪汪汪的模样真是招人心疼。”
历漠臻瞧着傅城深暗黑的眸,唇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啧……一边是有多年感情的白月光,一边是刚刚尝到点味道的新欢,我都替你为难。”
傅城深冷笑,周身戾气蔓延。
“想进傅家、想要傅氏就凭本事来抢,拿女人垫脚只会显得你更低级。”
“你还是吃这一招的,不是么?”
傅城深太擅长隐忍,即使胸腔怒气翻滚,也依旧能做到面不改色。
“以苏家的势力,傅正均恐怕护不住你。”
不要以为历漠臻是孤注一掷,他其实是运筹帷幄。
“你觉得,苏蔓敢告诉她父母吗?”
———
门一开,淡淡的血腥味就蔓延出来。
恍惚的苏蔓惊醒,但只迈出了一步就停在原地,似是在害怕。
“阿深……”
眼里含泪,盈盈可怜。
傅城深的心脏猛的抽疼了一下。
抬步走到苏蔓面前,温和着嗓音道,“没事了,我们走。”
苏蔓不知道傅城深和历漠臻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此时此刻更关心的是……傅城深会怎么看她。
那些不堪的过去,终究还是摊在了他眼前。
刘安把车开到一家酒店,开好房间。
傅城深只把苏蔓送到房间门口,并没有进去。
苏蔓低声对他说,“你受伤了,我帮你处理。”
“不用,”傅城深开口,“你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等晚晚做完手术之后我才能腾出时间。”
苏蔓握着男人手臂的动作被他不露痕迹的拂开,苍白的小脸一僵。
她抬头看着男人的俊脸,瞳孔潮湿,声线低的不像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