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戎徵继续往下询问。
“这事你不用知道。”
关于这个问题,程蒽拒绝回答。
可为什么呀?
慕戎徵很是好奇,但他也是很识趣的,马上道:“好,不问,那能问另一个问题吗?”
“你说。”
“您手上有另一半钥匙吗?”
他不动声色地追问。
得来一声叹息,以及两个很伤感的字眼:“没了。”
“怎么没了?”
“被红楼的人抢了去。具体是怎么抢走的,你也不用问。”
看来这里另有故事。
而这故事,和郦夫人的钥匙会落到何昆手上有关。
慕戎徵果然就没问,只暗暗想着:红楼和荀家关系密切,所以后来,那玉钥匙就落到了荀家手上,现在则在他手上。
说来,兜兜转转之下,那钥匙能找回,皆得缘于蔚鸯。
“其实这件事,我本不想瞒你的,只是得寻个合适的时间和你说,毕竟要找到这些东西,我没那本事,得由你去找。”
慕戎徵看得出来,程蒽态度很诚恳,而她说的也是事实,凭她,想要收集这些开启宝藏的必备之物,那简直是千难万难的事。
“我知道了,何昆的嘴,我会去撬开来,父亲那边的坠子我会去寻回,安家的玉佩,我也会去暗中打探的”
现在看来,把皇家宝藏找出来好像已不是特别难的事,瞧,这些必备之物,找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最难找的那枚,已经在他囊中。
“程姨,我还有一个问题,您能和我说明白么?”
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无比严肃。
“什么?”
程蒽直觉这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
“蔚鸯的身世。您可以告诉我了吗?”他一字一顿,目光灼亮得刺目,“您这么维护蔚鸯,连亲生女儿也不顾,到底为的是什么?”
“这件事,之前你已经问过了,我现在不想说,等时机成熟,我再告诉你”
她撇开了头去。
“好,那就以后再说。”
慢慢的,他相信事情的真相总能查清楚的,“现在,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您您和蔚先生的二胎儿子是死了?还是被人拿为人质了?”
不得不说,这一问问得实在太尖利太尖利,程蒽的脸跟着赫然一变,整个人跟着一僵,咬着牙良久不说话。
“又不能说?”
他问得谨慎。
程蒽看着这个聪明到让人感到害怕的孩子,轻轻一叹,苦笑泛开时,说道
“我可以回答,但是,接下去你不能再问了,可以吗?”
“可以。”
慕戎徵一口应下。
程蒽低头,轻轻地搓着手心好一会儿,才道:“如果没有意外,他应该还活着,以人质的身份苟言残喘着。”
呵,这还真是一个让人感到无比震惊的回答。
他从程蒽的语气当中听出了难以言表的痛苦。
如何能不痛苦?
丈夫惨死,儿女离散,这对于一个柔弱女子来说,那得是一件多悲惨的事。
可见程蒽身上当真背负着惊人的秘密。
“程姨”
“现在,不准再问了。”程蒽大叫,神情变得极不淡定,“对不起,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现在我不会说。四少,我先走了”
她拿起自己的手袋,仓惶逃离。
慕戎徵跟出来,示意张副官开车相送,而他则倚在门口,望着蓝蓝的天空,想了很久。
直到张副官回来了,他还站在原地,寸步未挪。
“四少,你怎么了?”
张副官走近低问。
“回裴园。”
他转身把门合上,走向车子。
五十分钟后,慕戎徵走进了母亲生前的卧室这里是母亲自七岁起就开始居住的房间,一切还和她没过世前摆得一模一样,家里佣人每隔半个月就会进来打扫,通通风,晒一晒太阳。
慕戎徵小时候最喜欢来母亲房间,陪她弹钢琴,陪她看书母亲喜欢痴痴地望着他,好像每每能通过他,看到另一个人的模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写字台上依旧还放着他和母亲的合照,时间永远定格在了十二岁。
有时候,他会回这里,翻翻母亲用过的东西,哪怕过去已经那么多年,他却还能闻到母亲留下的暗香。
“妈,你能告诉我吗?凤凰坠子为什么会在你手上?我六岁那年你离家几个月,到底去干什么了?为什么会去东原?”
对着照片,他低低地询问。
可惜,母亲微笑如花,却再也不可能作答。
放下照片,慕戎徵翻着母亲的抽屉。
每个抽屉里放了什么,他记得一清两楚,相本、稿件、集邮手册、首饰盒、围棋一件件摆得整整齐齐
“御洲。”裴翘莲走了进来,有点惊讶地看了看表,说:“这个点,你怎么在家里?”
“哦,我今天偷了一个懒。”
慕戎徵把抽屉合上,走向母亲惯用的钢琴,掀开钢琴盖,弹起钢琴来。
“那个小姑娘呢?没来?”
裴翘莲左右张望。
“我送回温市了,今天她期末考试。”
真是一个让人觉得遗憾的消息,但是学业为重是必须的,裴翘莲也就没多说什么。
“哎,跟小姨说说看,你真看上那小姑娘了?”
“嗯。”
“非她不可?”
“嗯。”
“你爸是什么反应。”
慕戎徵突然转头,却把话题给转开了:“小姨,我妈十六年前回裴园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