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开门的礼堂大门突然被推开,蔚鸯飞也似地冲进来,大叫了一声:“戎徵……”
清脆响亮的叫声,穿透所有杂音,在会场上方响起。
慕戎徵第一眼就看到了她,长发飞舞,精致的脸孔上浮现着几丝惊急,跑得飞快。
他嗖得站起,迎了上去。
这一刻,所有相机都对着他,所有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一向稳重的裴家四少流露着少见的柔情,走上前,将人拥住。
记者们看得兴奋极了,作为媒体人,他们敏感地嗅到了大新闻的味道,哪舍得放过任何画面,一个个喀嚓喀嚓不断地按着快门,记录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慕戎徵呢,他完全不管身边还围着一堆记者,捋了捋她有点凌乱的刘海,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小乖出事了……”
蔚鸯急喘着,一双手牢牢抓着他的衣服,说得急切。
慕戎徵一怔,小乖出事,她怎么跑这里来了?
就这时,蔚鸯突然推开他奔向主席台。
疑惑之极的慕戎徵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只得跟了过去。
“蔚鸯……”
裴渊看着这个冒冒然闯入记者会的孩子,忽抓过祁皋手上的话筒,直面底下一大票记者,脆生生高叫道:
“我来了,不管你是谁,不管我是怎么得罪了你,不管你想达成什么样的目的,请你不要对一个病入膏肓的孩子动手,有任何事请冲我来……”
这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意思?”
“出什么事了?”
“什么孩子呀?”
记者们满头雾水,闪光灯在不断地闪烁着。
慕戎徵站到了蔚鸯身边,隐隐猜到了什么:小乖失踪了,蔚鸯受到要胁就跑来了这里。
对方这是想要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这一刻,他整个人就像拉满弓的弦,一下就绷紧了。
那一个人一步一步在下套,一步一步把他们玩弄在股掌之间,可他却揪不出那个人是谁——这种感觉太不妙了。
“蔚小姐,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
突然,底下有一个男记者高声叫了一句,因为特别响亮,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也因此引来了所有人的侧目。
蔚鸯也盯向了他,直觉告诉她,此人来者不善,她没有接话,而他老大不客气地问了下去:“请问你冒认蔚武的女儿,堂而皇之地窃取他人的婚姻,这种行为是不是应该遭到天下人的批判……”
强而有力的控诉,引来记者们惊哗,面面相觑中,议论声四处漫开:
“真的假的呀?这个蔚小姐是冒牌的?”
“不可能吧!真要是冒牌的,蔚太太肯定知道吧!”
“她要是冒牌的,那正牌在哪呀?”
“对啊,正牌蔚小姐在哪呀?”
“她就是冒牌的,正牌的在这里呢!”
也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
声音来自侧门那边。
所有人巡声而望,只看到一个婷婷玉立的少女被推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妇人。
那少女静静地面对着所有人的关注,由着无数相机不停闪着,将她的出现就此定格下来。
那一刻,蔚鸯只觉得脸上的血水一下子被全抽走了,双耳顿时嗡嗡作响,呼吸跟着紧窒,心里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面对这种荒唐的事。
当了这么多年蔚鸯,突然之间有人说,她是冒牌的?
她想痛叱过去,却不想正牌找上门来了,当视线和那个少女对上时,她却彻底惊呆了:怎么……怎么是何欢啊?
慕戎徵是见惯各种风浪的,可是今天这种场合,还是惊到了:记者当中藏着想要搅乱时局的奸细——蔚鸯身上的这个秘密,居然会在这种场合被爆了出来。
他本来想把这个人轰出去的,可没想到何欢和何昆的老婆孟鹃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大礼堂,这对母女就此曝光在了媒体面前。
突然之间,他彻底明白了,对方老早就在布局了——孟鹃和何欢这对母女,早一个月就在国外失了联系,这一个多月,他一直在派人查这件事,始终没有下落,现在终于真相了,原来她们是被人刻意带回了国,为的就是在公开场合让蔚鸯下不来台,给她套上一个爱慕虚荣的臭名,让她没那脸再以蔚家女儿的身份嫁给他慕戎徵。
想通这一切时,他目露寒光,恨不得杀人。
“我叫何欢,原名叫蔚瑛,我的父亲叫蔚武,我母亲叫程蒽,这是我的养母孟鹃,也是我母亲的表姐,十二年前,南江发生政变,我父亲惨死,我被人掳走,是表姨救了我。由于当时太小,我不太记事,后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表姨的女儿。直到今时今日,我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面对那一个个话筒,何欢开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这几句话,重重地打了蔚鸯的耳光,她没法去反驳,因为她看到不远处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母亲程蒽,无力地靠着墙,脸上尽是绝望。
那种眼神忽然让她明白了:何欢说的是真的,所以,母亲没有任何反驳。
就像从半空掉入深渊,她无法控制节奏,只能听凭不断地坠落,耳边一切声音都变得遥远,眼里只有母亲那忧伤的目光,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回响:
我不是蔚家的孩子,那我到底是谁家的女儿啊?
“请问何小姐,如果你才是蔚家的孩子,为什么你会选择今天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来指控另一个蔚小姐是冒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