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回到家,蔚鸯看到小乖和祁识在书房内做功课,两个人有商有量,相处和睦——小乖喜欢欺负祁识,从没把他当小叔叔看。祁识则任由他欺负。
看着小乖走出了阴影,蔚鸯很欣慰,同时又有点烦躁,刚刚她一时嘴快,单方面公开了婚期,一旦登出来,一旦她和慕戎徵之间有什么异变,她脸上就难堪了……
为此,她把自己关在房间,扔在床上,烦躁地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乱哄哄的,只能说,今天遇上的事情,真的是太叫她不爽了。
不知关了多久,门外头有人敲门,“郦小姐,可以用晚餐了……”
“我不饿。”
气都气饱了。
门却突然开了,灯跟着亮起,受到强光刺激,蔚鸯闭了眼,立刻很不耐烦地叫了一声:“出去,我不想吃。”
“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大?”
床上一沉,耳边传来慕戎徵低低地询问声。
蔚鸯嗖地睁开眼,看到他压了下来,脸色温温地,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两两相对,她和他近在咫尺。
“你晚上不是还有应酬吗?”
她皱着眉,推开他,不想让他贴近自己。
“改了。没去。”
他想亲她。
她不让,转开了头。
无声的抗拒令他凝目。
“你在生气……”
他作了一个结论。
“没有。”
一把推开他,她坐起来,声音寡寡的:“今天我心情绪不好,你回总统府睡。这里不留你。我想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
“想什么?”
“不知道。”她往洗手间去,“你走吧,我想先洗个澡……喂……”
他从背后抱住她,“哎,你这是婚前恐惧症吗?”
“……”
这什么和什么呀?
“刚刚我接到新闻部打来电话,是你接受了东原晚报记者的独家采访,已经对外公布我们的婚期。蔚鸯,我好高兴,你终于肯点头嫁给我了?”
呵,这件事这么快就传到他耳朵里了?
可她的心,却因为他一句“好高兴”,莫名安稳了一些。
她转过了头,却被他偷了一记香,对上的是一张满心欢喜的脸孔。
“你真高兴?”
“我当然高兴,这么久以来,我和你求过不下十次的婚,你都把我晾在了一边,死活不肯答应,今天终于被激得公布婚期了,我怎么能不高兴?”
那闪动着的目光底下藏着什么隐情?
“等等,什么叫被激得公布婚期?”
她觉得自己好像着道了。
“说了你别生气?”慕戎徵小心翼翼地,“中午那顿饭,还有胡雪樱的挑衅,以及老五的约见,梅若珊的撞破,记者的偶遇,全是梅若珊给安排的……你果然吃醋了……”
说到最后,他一把牢牢抱她。
蔚鸯先是呆了呆,在会意之后,自己被愚弄了,不觉有点恼羞成怒。
“别生气别生气,我都已经老实交代了……梅若珊这是嫌我搞不定你,就想了这个馊主意,我是实在拿你没辙,半温不火的,又不敢逼你,就怕你再给我闹一个平空失踪,就听了她的话,看你会不会被其他女人的话激怒……我研究了一下,如果你够在乎我,肯定会直接向媒体公开我们的婚事,让所有议论我们的声音就此闭嘴……这是你做得出来的事……为了我的终身大事着想,我是小小算计了你一把……老婆,求原谅……”
抱得得她动弹不得,他把前因后果说了一个清楚,最后软软地求原谅。
如果说不生气,那肯定是假的。
这家伙居然敢……
蔚鸯磨着牙,憋着气,叫:“放手。”
“不放。说,是不是吃醋了……”
“戏弄我你很得意是不是?”
她咬牙切齿,狠狠踩了他一脚。
“没有。我是实在拿你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他低头看她,“小鸯,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想,你迟迟不肯结婚是不是因为对我没感觉了,是不是不在乎我了?你让我很不踏实。我这也是被你逼急了……小鸯,都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没在一起,你到底在迟疑什么?能告诉我吗?”
他将她的下巴挑起,眼神带着困惑。
可能是害怕我们终究走不到最后吧!
这句话,她没说,只问:“中午和你吃饭的小姑娘是谁?”
“七年前,闵地地震,那小姑娘是我从废墟下救出来的孩子,家里父母兄弟全死了,只有一个奶奶,我认她做了妹妹,一直在资助她读书。今天她过来和我辞行,作为大学的交换生留学英国。梅若珊和她串通好了,她刻意说了那些暧昧不明的话,其实我本想说明白的,因为你一进来神情就有点不对,但你躲开了没听我说不是吗?”
慕戎徵乖乖把情况加以说明。
蔚鸯郁闷地瞪了一眼,恨恨道:“你和梅若珊关系就这么好?”
那酸酸的模样令慕戎徵低低一笑,心下高兴啊,这丫头平常时候就是太不紧张他,害他很不是滋味,“我和梅若珊只是朋友。你可能还不知道,她现在和燕金城来电了,正在热恋。她就是觉得我太笨,一直没把你娶进门,忍不住想帮我升升温,加把火而已……”
真的假的?
那位大小姐耽误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栽在燕金城手上了?
“还生气?”
他凝眸望她。
“不气了!”
长长地,她吁了一口气。
再气,她就太小家子气了,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