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公主殿下,改起了……”
我睁开眼看向来人,一身鹅黄的短衫配上碧绿的长裙,端端正正的美人一个,倒是比天上人间的姑娘们更多些韵味。
懒懒的看了对方一眼,我闭上眼继续休息。
“殿下,已经辰时了,您该起身去给娘娘请安了。”
我只做不理,歆瑶见我这般也没法子。和歆婷对视,均无奈的摇头。轻声的招呼了宫人上前。将我从床上扶起来。轻手轻脚的穿衣洗漱。而在这整个过程中,我只管伸手伸脚。闭着眼被人抱着离开荣禧宫的偏殿,前往正殿。
一路上被早晨的寒风一吹,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便颤巍巍的醒了。朝阳初露,天边乱红流云,夏晴暮桑,照见宫城楼上画檐如勾墨。
进了正厅,入目便是粉色的纱帐,透过影影绰绰的帐帘,只见屋子里错落有致的摆放着桌椅器皿,端的是奢靡繁华。歆瑶牵着我就要入内。
这时,一个侍卫打扮,浑身肌肉的壮硕男人看到我们,大步走过来,拱手道:“公主殿下留步!娘娘和镇北王爷正在商谈要事,暂不见任何人。”态度还算恭敬,但完全没有见到高位者的诚惶诚恐。
歆瑶一听这话,脸上先是一红又是一白。她低头看向我,温柔的笑道:“娘娘还有事情呢,殿下,不如我们先回去,过一会儿再来给娘娘请安?”
她虽是用的问句,语气里却也透着不容拒绝。眼里快速的闪过怜悯讽刺。
我避开她的视线,装作未曾看到对方的反应,只懵懂的点头,任由她拉着离开了。
而在荣禧宫中央,是一座极为华贵的暖阁,飞檐流丹,处处琼瑶。层层纱帐随风而动,琴曲曼舞。歌声悠扬。空气中透着一丝极品龙涎香的味道,清幽雅绝。
远远看去,隐约可见层层纱帐后,有人在动,间或听到几声压得极低、仿佛哽在喉间的迷离急促的的呜咽声……,细细听来,只觉得那动静透着丝丝缕缕的暧昧与靡乱。
透户龙香,隔帘莺语,料得肌如雪……
大概过了半刻左右,亭阁里传出一声餍足的闷哼。
好半晌后,一道暗哑慵懒的声音慢腾腾道:“来人……”尾音上扬,透着狂狷与霸气。布满杀伐果决的血腥之气
两边伺候的宫人利落地挑起纱帐,往两边挂起。
只见一张大红色的巨大卧榻沉沉地安放在亭内中央。一个披散头发的高大男人随意披了件宽大的黑色外袍,露出古铜色的胸膛,他虽身形高大却并不显壮硕。若非从眉角到耳际的刺目伤疤,他甚至可说的上是眉目俊秀的。
慕容敛斜靠在床上,浑身散发着情/事过后的慵懒餍足,像一头刚被喂饱的野狼,舒展而放松,怀里搂抱着一个同样只着单衣的美人。
那人有着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庞,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皮肤细腻光洁,白皙如玉,骨架纤细。端得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此刻靠在慕容敛的怀中,顾盼神飞,眉眼间满是媚意,瞳光碎碎流转,似有情却还无情,似有意却还无意。双颊犹带着两团红晕,双眼湿润迷离。说不出的妩媚fēng_liú。
虚软的开口,声音如黄鹂鸣翠般轻灵:“刚刚外面好似有喧闹声传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慕容敛闻言,眉梢一挑,调笑道:“看来为夫刚刚没有让娘子满意,不然哪还有闲心去操心这些细枝末节。”
“讨厌!”桓夕颜娇笑一声,轻捶了慕容敛的胸膛一下。靠在他怀里说道:“我听,好像是馨儿的声音,这孩子向来贪睡,这么早起来也不知道该多不愿呢。如今又没有见到我,想来是生我气的,我得去看看她。”
“你也太惯着她了。这么大点,心气倒不小。”慕容敛说道,想着自己的女人,却为他人生了一双儿女,神色便有些冷然。
夕颜观他神色不对,赶紧接口:“馨儿现在还小,小孩子难免会有些自己的小脾气,我这辈子都过得谨小慎微,错失了多少人生乐趣,所以到了馨儿这里,便不愿束缚了她,只要我还能护着她一日,便希望她一日过得肆意顺遂。”说着语调越是低沉。
“……咳咳……”
桓夕颜说完,忍不住的低声咳嗽起来。慕容敛见她如花的面色咳得愈加苍白,赶紧将人搂到怀里,一边招呼宫人拿药,一边在她的背上轻柔的拍打。哄劝道:“我又没说什么,看你又紧张成这样。大不了,我从今以后拿她当咱们亲生的女儿。你就给我放宽心,好好养病,我说过,我们还要在一起很久的。”
“恩!”桓夕颜听了这话浑身一僵,又很快的放松,掩饰了过去,没让对方发觉,靠在慕容敛的怀里,掩去神色里的黯然讽刺。
蓝色的蜓虫在阳光下颤动透明的翅,一丝清风卷过繁花侧畔,眷念的卷起片片花絮。
“母妃,小九并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喝这些难喝的东西啊?” 容馨坐在软榻上,倚着桓夕颜,小脑袋转动,露出迷糊的表情。“小东西!”桓夕颜笑笑,捏了捏她肉肉的脸颊,“因为馨儿身体不好,所以要一直喝药调养啊。”
“……哦”容馨乖乖点头,待桓夕颜将药碗端近的时候,一抬手就将整碗药都泼到对方身上。
“娘娘!”两旁侍立的宫女惊呼,赶紧上前擦拭整理。桓夕颜忍着烫伤,挥退了准备叫太医的宫人,让宫人看顾好哭泣的容馨,在众人的服侍下回到屏风后抹了伤药,换了身衣服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