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之前,谢玉秀已经找过小青了。她拉着小青的衣袖,一路拉扯到后门外的那条巷子里,才松手。
“你放开啊,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非要出来说?”小青做贼心虚,强作光明磊落,不惧怕众人的眼光。
“你做过什么事,心里不清楚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要打扫书房,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打哑谜。”
“昨天晚上,是你在我茶水里下药的。而且,你还想将事情栽赃到霍小姐头上,为什么要这么做?”谢玉秀上前拦住她:“不说清楚,休想走。”
“喂,我说谢玉秀,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干嘛不去茶馆里说书去啊?”
“昨天傍晚,只有你一个人进过我的房间,还有,那壶茶也是你端来的,这点你承认吧?”
“是啊,那又能说明什么?就不许你以前在厨房得罪过什么人,人家早就下好了药,我不知情,误端给你罢了。”小青不屑地笑笑:“你在将军大人面前,不是什么都敢说的吗?既然怀疑我,你大可以请将军大人做主,彻查这件事的啊?”
小青一副吃定了谢玉秀的样子。
“哼,我与你同在将军府,同为丫环,虽然说不上相互照应,但你也不至于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陷害我吧?小青,你心术不正,终有一天,害人害已。”
“谢玉秀,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陷害你什么了,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别说那药不是我下的,就算是,你还得感谢我呢。不然,你以为离开将军府,你就能过上好日子?”
“我巴不得你早点离开将军府,为什么要下药,让你闹出动静来走不了?”小青恶狠狠地看着谢玉秀:“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我讨厌你?”
“你……”
“我什么,我跟你一样是丫环,而且我的资历比你还老,凭什么你可以睡那么好的房子?凭什么霍小姐什么都向着你?”
谢玉秀不可理喻地看着她,跟这种人,说什么也没用。
“你走吧,我不会告诉将军,但也绝不会怕你。如果你再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谢玉秀语气平淡,传递的力量却十分强大。
小青微微颤抖一下,还想逞强:“你以为……将军大人会相信你吗?”越说越弱,最后,悻悻离去。
……
燕庆山终于开口了。
“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许有一句假话。”
谢玉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裙脚,突然想起以前做下等丫环时,那灰色的裙脚,虽然颜色黯淡,却真实简单。
还有,绿琴曾经跟自己说,很羡慕小青她们的水红色衣裙,走起路来,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有时候,人连自己的心都不懂,如果可以选择,谢玉秀情愿选择那一身灰色的衣裙。
燕庆山怒声说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是,将军,奴婢听到了,奴婢……不说假话。”谢玉秀犹豫了一下,她确定自己不会什么都告诉他。
“那好,我问你,你和霍美意,到底是谁救的我?”这是燕庆山最大的困惑,一个面临强敌、面不改色的大将军,居然两次要女人出手相救?更可笑的是,他连这个女人是谁都不知道。
“抬起头来,看着我回答!”
“是奴婢救您的。”谢玉秀知道隐瞒不下去了,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想听她亲口说出来罢了。
燕庆山猛然转身,袖子划出一道绝然的弧线。这个答案后面,要牵出多少个问题?他没有耐心了,恨不得直接用剑划开这个女人的心,让所有的真相暴晒在太阳底下。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救人方法的?”
谢玉秀暗中松了一口气,他没有问为什么她的血可以救人。
“奴婢是听村里的老人讲的,说人血属阳,可以驱散人身体内的阴气。”
“既然是你的血救了我,那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不见你,却是霍美意的手指放在我嘴里?”
“因为奴婢知道,霍小姐喜欢将军,奴婢承蒙霍小姐不嫌弃,与奴婢情同姐妹,所以想成全霍小姐的爱情。”
燕庆山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失态,那样只会显得他幼稚。
对,就是幼稚。所有的丫环在他面前都是唯唯喏喏、兢兢惊惊,她也会低眉顺眼,但绝不是屈服。
“这么说来,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倒是本将军,不近人情,不解风情,不懂得感恩……慢待了你们的救命之恩?”
谢玉秀不回答。
“我再问你,既然你人在府中,却为何要瞒住我?本将军并没有刻意为难过你,为什么你一心想离开将军府?”
“奴婢……”
这两个问题都不好回答。
“说!”
“奴婢……”谢玉秀吞吞吐吐,说不上来。但是燕庆山紧紧地却盯着她,什么也不说,怕是过不了这一关。
“奴婢笨手笨脚,以前一直是在后院当差,每天只需埋头做事,不必理会其他。对……对服侍将军实在是……力不从心。所以……”
“好一个力不从心!我看你可不是什么笨手笨脚,而是称得上聪明伶俐了。你两次救了我的性命,我的确不该拿你当一个贴身丫环使唤。”
“不,将军,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谢玉秀连忙摇头:“能够服侍将军左右,是奴婢的福气。”
“不要辩解了。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