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逸将昏迷的柳拂轻柔地放了下来,将她平躺放置,眸中一时闪过愤恨一时闪过怜惜,两种情绪莫名交错开来。
柳拂手指已经一脸血肉模糊,皮肉有些翻开,但这并不是最为致命的地方,令她昏迷过去的是她手腕上裂开的伤口。
不再迟疑,他收敛起情绪,将柳拂手腕白纱拆开,仔细的上着止血药,果然在止血药的压制下,伤口渐渐的不再渗出血水。
萧天逸脸上紧张神情这才舒展了开来。
将手腕包扎好,他接着处理柳拂手指的伤。
如果柳拂此时睁开眼睛一瞧,便能看见男子眼底的柔情,以及柔和的面容,与她记忆里的某人一模一样。
处理好伤口不多时,柳拂便幽幽转醒,脑子一阵眩晕,她有些分不清楚此时自己在何地。
“你醒了?”柳拂一睁眼,便落入了一双宛若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眸子又如星辰般静谧,柳拂不知不觉便被吸引了进去。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气息也越来越暧昧起来,就在这时,柳拂吃痛一声,惊了两人,原来是她不自觉收拢手掌,却发现手掌火辣的疼痛,连一动便痛的她叫起来。
“你怎么样?”男人眉头蹙了一下,紧盯着她,生怕她出什么事。
柳拂忍住泪花,打量着眼前这张脸,这才注意到此人便是几日前跟在苏志成身后的男子,她忍不住惊叹道:“原来是你啊。”
萧天逸正了脸色,当下说道:“正是在下,还未曾多谢姑娘为在下求情,在此先行谢过了。”
柳拂连忙笑道:“无妨,公子客气了,说到底,其实是公子很像我一个故人,总带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听闻此言,萧天逸心情畅快不已,连带着脸色也好看许多,他微起嘴角:“看来此人在姑娘心中地位颇深,要不然姑娘也不会为他牵肠挂肚。”
“是,我欠他的这辈子也还不清了。”说完柳拂脸色垮了下来,状似感叹着说道,声音里萦绕着微微的感伤。
听闻此言,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起来,“姑娘无需自责,依着姑娘的为人,想必那人心甘情愿也未可知。”
柳拂噗呲笑了,“多谢公子宽慰。”随后她转了视线,注视着眼前的屋子,屋子许久没住人,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子霉味,她忍不住皱了眉头,突然想起此人从陈太后眼前带走了自己。
她急急的就要起身,却被一双手臂制住了。
“姑娘这是作甚?”
“柳拂多谢公子一番好意,救柳拂性命,但公子众目睽睽之下带柳拂离开,想必皇宫此时已经沸反盈天,为着公子着想,还请公子速速离开,柳拂也该回宓秀宫。”
说着不管身前之人,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此人再次制止了动作。
“姑娘在皇宫过的并不好,在下幸得姑娘求情,这才挽了一命,所以在下愿为姑娘解忧,带姑娘离开皇宫,从此天高海阔。”
柳拂怔住,被男子的话语给惊在原地,睁着水灵灵的双眼看过去,陌生的面容。
“你究竟是谁?”柳拂声音里有着微微颤抖,一如她此时微颤的心肝。
男子也被柳拂的问话惊住了,眸里闪过痛意,避开了柳拂的视线,只留下轻微的声音过来:“一个故人。”顿了顿,接着说道:“无论姑娘答应与否,今日在下已经做好准备带姑娘离开,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柳拂见男子眼里的坚定,心下大动,是了,风君易拒绝了景玉的要求,这是自己出宫的唯一机会了,当下便不再多言,目光中已经下了决心。
正要开口回答,却从外面传来模糊的呼喊。
“柳姑娘,你在哪?”
是景玉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内侍侍卫的声音,柳拂脸色一白,男子也是脸色一紧,抿紧嘴角。
声音越来越近,柳拂轻叹一声,开口说道:“公子还是先走吧,依着公子的身手,想必出宫不难,但若是带上我,一成胜算也无。”
何况现如今还被景玉找寻了过来。
萧天逸没有开口,似乎是在做挣扎,柳拂不再开口,起了身自己向门口走去,下一刻却被拉住了衣角。
“一起走。”嗓音里带着嘶哑,仿佛是隐忍的哽咽。
柳拂冲着他摇了摇头,“公子心意柳拂已经知晓,但很抱歉,我不能跟你走。”说完,从男子手里撤出自己拧巴的衣角,朝着门外走去。
临到门口,柳拂转过身来说道:“公子还是快些走吧,我自会想其他办法出宫。”
身形如翩跹的蝴蝶溜出了房门。
身下屋内男子握紧手掌,耳听外面传来的高声呼喊,“景玉,我在这。”
知道久留无用,他施展身形远去了。
“柳姑娘,你没事吧?可算是找到你了,路过宓秀宫看见你被别人掳了去,我立马就跟了过来,可没想到歹人却对皇宫极为熟悉,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这里,还好你没事。”
景玉脸上涌现着庆幸的神情来。
“我没事,想必是歹人听见太子的呼喊,意识到没有退路,就把我丢到了这身后的院子,急冲冲的跑了,说到这里,还是应该感谢太子救了柳拂一次。”
“柳姑娘客气了。”景玉一笑,目光却落在了柳拂被包扎完好的手指,眼色一凝,却没有多问。
他是一国储君,早已习惯神情不显于色。
既然柳姑娘刻意隐瞒,他没必要上赶着发问,既然是对皇宫熟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