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柳拂只觉自己手腕酸软,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手臂也跟着微微发颤,但萧天逸的高烧却渐渐退了下去,而且他也不再转辗不安,沉沉的睡了过去。
柳拂这才停下手,静静打望着萧天逸的侧脸,手指伸了上前。
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自己记忆中的那张总是高傲的脸颊,她手指划过他宽阔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眶,若是那双迷人眼眸睁开,想必会夺人心魄。
柳拂笑了,但却又有些生气,她戳了戳萧天逸的脸,软软的,温温的,不是那种冰凉带着死气的感觉,她觉得这种感觉真好。
他没有死,他还活的好好的,也不对,他不算活的好好的,他中毒了,而且需要冰葵才能彻底解了他的毒。
“萧天逸,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会让你再死第二次的。”似乎是在下着誓言,柳拂欺身上前靠在了他的胸膛,他的胸膛温热鼓鼓的,带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只轻轻一下,她便离开了,脸上带着笑意,然后将那面具重新覆盖在了萧天逸的脸上,嘴里不满的嘟嚷着道:“这张脸真的是丑死了,丑死了。”
柳拂坐在脚踏上定定的看着床上的男子,睡意渐渐袭来,她摇头晃脑一阵,再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清晨,阳光透过画窗洒下来,透过树叶的遮挡,在地上投出斑驳陆离的光影,萧天逸就这样醒了过来。
他皱眉,手臂似有千斤重,他耐着性子看过去,只看见一个乌黑的脑袋压着自己。
他使劲一抽,柳拂的脑袋变落在了床踏上,发出“嘭”的一声响,柳拂吃痛不已,抬起头来却看见萧天逸皱眉清醒的看着她,她立马惊喜不已。
“你醒……”顿了顿,她才察觉到不对,于是她收敛了笑意,用着男子低沉的嗓音说道:“你醒了。”
萧天逸没有开口,柳拂只好站起身来,但没料到一晚上时间太长,她双腿有些不听使唤,麻木酸痒起来,一个不稳,她重重的向床榻倒去。
萧天逸闷哼一声,躺在他身上的柳拂听见连忙手忙脚乱地起身躲到了床榻的另一边,嘴里连忙道歉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萧天逸冷眉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着探究。
“是你解了我的毒?”他沉声问道,只是声音有些嘶哑。
“小人秋亮,略懂医术,想要留在城主身边为城主校犬马之劳,不知城主能否收留?”柳拂正下了床整理衣衫,耳听萧天逸发问,她连忙答道。
手心微微冒汗,柳拂紧张不已。
“你想要留在我身边?”萧天逸拧眉,目光中透露出不解,直直的看着低着头的柳拂,似要洞穿她的心神。
“正是。”柳拂正色说道。
“那便留下吧。”萧天逸不以为意的说道,他城主府不至于一个人都养不起,何况还是救了自己一命的人。
柳拂面上一喜,咧开嘴笑了起来,萧天逸看着这样的笑容莫名的有些暖意,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脸色淡了下来。
萧天逸的毒压制了下来,城主府的人自然是高兴的,其中若宁更是高兴,连忙兴冲冲的来找他。
萧天逸的毒并没清理干净,且身子被各种毒素缠绕,自是亏损的严重,所以柳拂随侍在旁,相当于是他的私人大夫了。
“城主。”若宁踏进房门,手里端着一盅甜汤,笑盈盈的上前来,萧天逸正在书桌前描绘一幅丹青,闻言抬头看了眼,暗自点了头。
若宁便上前将甜汤放置在桌上,轻柔地劝道:“城主身子刚好,还是不要劳神费力了,多休息的好。”
柳拂就站在一侧,眼睛望着脚尖,不说话,但也不离开。
“嗯,我知道了,你也别累着自己,这些事情自有下人去做。”萧天逸果然收了手,柳拂吃痛,他果然喜欢这名女子,不然不会将她一句话便放在心上。
若宁很是高兴,连忙回道:“为城主做这些事不辛苦,这些日子倒是辛苦秋公子了。”说完,她冲着柳拂盈盈一笑,将话头转到柳拂身上,丝毫没有昨日赶她走的气势。
柳拂连忙低头,心底却对若宁泛起了嘀咕。
“若宁今日新学会了一首曲子,城主可要一听?”她再次转过身来,柔柔弱弱地询问萧天逸,希冀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是自然。”萧天逸答道,似乎对于若宁的要求他从不反对,于是柳拂微一晃神之际,两人已经走出了房门向凉亭而去。
柳拂苦笑一声,男子都喜欢温柔体贴的吧?就像若宁这样的。
她住进城主府五日,自然从丫鬟口中得知若宁在萧天逸心中的地位,两人相貌登对,且日日在府中听琴饮酒,好不自在。
起初自己不信,可现如今看了他两的相处,柳拂才惊觉自己有多傻,若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生的那般美貌,萧天逸喜欢她是应该的,反之,他喜欢自己才是自作自受。
柳拂心下想着,心底却突然一痛,比之割破手腕还要痛上不少,似是有人拿针在刺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凉亭的,好像是顺着琴音便不知不觉到了此处,明知这样的场景自己看了会心痛,但她还是忍不住跟了过来。
柳拂举目看过去,只见凉亭里一男一女,男子坐在桌前,身姿挺拔,女子十指青葱,手下不停,一连串悦耳的琴音便流淌出来,只是女子背对着自己,不知神情如何。
与其说是背对着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