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一通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伺候的宫人不敢上前,只得缩在自己一角,祈求不要引火上身。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殿中已经乌烟瘴气,各式的瓷器破碎,撒了一地,间或还夹杂着其他不知名的东西。
“皇上,这是谁惹你生气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安公公身后跟着一名小太监,小太监手中端着一瓷盅,低垂着头跟着走上前来。
风君易发过气便垂头丧气坐在龙椅上,听闻此言,抬起头来一看,正是陈太后身前的安公公。
此时的他笑的一团和气,风君易对着他敛了自己的怒气。
“公公,你来了,不是什么大事,是下人办事不力。”风君易揉捏眉心,一脸愁容,全身都弥漫着怒意。
安公公明显看出了风君易的敷衍,于是笑得越发和蔼了:“下人办事不力,皇上惩罚他们就是,要他们来就是为着伺候好主子的,若是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他们何用?”
风君易不想与安公公讨论这个事,连声应道:“公公说的是。”
安公公脸颊的笑意越发浓厚起来,这天下的九五至尊对自己如此亲厚,他怎能不得意?但他是久经宫中的老人,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眼瞧着风君易心情不好,郁郁寡欢,他眼珠子一转,转过身将身后的瓷盅递了上前:“皇上,这是太后娘娘让奴才送过来的甜汤,您尝尝?”
他试探的问道,小心打量着风君易的表情。
“公公有心了,代朕多谢母后。”风君易脸色依旧难看,但语气却是愈发柔和了些,听见安公公的劝言,也不反驳,端起瓷盅细细品尝起来。
“皇上,汉国太子景玉请见。”有小太监进来传旨。
“让他进来。”风君易放下甜汤,用巾帕擦拭了一下嘴角,淡淡道。
安公公察言观色,当即说道:“皇上有国事处理,奴才就不打扰了。”说完去拿摆放在桌上的瓷盅。
“嗯,公公慢走,母后那里还请公公多加照拂。”风君易刚刚的暴怒模样已经收了起来,又变回了他曾经二十四孝的温润样子。
安公公一张脸挤成了花儿一样:“皇上说笑了,伺候太后是奴才应该做的,倒是皇上,身边没有枕边人劝解,太后着实担忧,所以才命奴才一日日的送补品,皇上可莫要嫌弃老奴碍眼。”
“安公公多虑了,母后为朕担忧,说明是朕这个儿子没有做到她满意。”风君易略有遗憾的说道。
两人交谈之际,景玉的身形已经进了金銮殿的大门。
“皇上,奴才先行告退。”安公公瞧见那一片衣角,心中了然,当即说道。
风君易淡淡挥手,安公公眼底一转,对着某个方向一使眼色,当即恢复了往日的面貌走出了金銮殿的房门。
“太子殿下深夜来此,所谓何事?”风君易在安公公一离开之后变得严肃认真,他沉声发问,目光不善。
这景玉藏身于京城之中,他居然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他还以为景玉在他汉国的大营休养生息,等着战后的割地赔款。
可谁知猛然间却被告知景玉私底下来到了京城,而且私底下还带了不少的下属,意欲在京城坏事。
京城作为天子脚下,一国的权利政治中心,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前线必定大乱!而后方一乱,刚刚平定下来的边境只怕会生乱子。
风君易不敢想,一想都觉得后怕不已,此时他尤其感谢告密之人,但也对此人很是好奇,连他都未有耳闻的事情他居然能够知道。
“听闻皇上在宴席之上遇到了刺客,本宫是特意来此问候一番,皇上贵体无恙吧?再者本宫住在贵国这皇宫里,若是连安全都保护不了,还不如趁早搬出去。”
景玉一双狐狸眼似笑非笑看着风君易。
风君易不动声色:“太子多虑了,皇宫里甚是安全,至于刺客,朕已经派人下去严查,相信不日便会有结果的,太子不用担心,即是来我国作客,自然不会让太子有毫发的损伤,毕竟我们还等着汉国的赔偿。”
他说的赔偿指两国交战,汉国输了,必然要有所表示。
景玉被噎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凝结在了脸上,但在下一刻,他却忽而笑了起来,缓步上前:“皇上,何必贼喊做贼呢?他又不是不知道。”
风君易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太子此言何意?你此时尚且还在我国境内,请太子慎言。”
言下之意便是景玉再有胡言乱语,他必定不顾两国情面捉拿他。
“慎言么?”景玉悠闲地踱步到一旁,丝毫不因此话而色变,拿起桌上的剪子,对着忽闪摇曳的烛火下了手,轻微的一声,下一刻,烛火明亮了不少,给熠熠生辉的金銮殿更添加了一抹亮色。
“皇上,你身边侍奉之人无数,想必你不知道这灯芯燃尽了是要剪的,而他就像是这烛火上的灯芯,皇上早该剪除他才是,何以要等到今日?”
风君易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半晌都没有开口。
两人都是人中龙凤,此时视线在空中胶着,谁也不愿意先行移过,暗暗较劲,似有霹雳啪吧的火花在两人之家炸开。
风君易最先缓过来,刚刚凌厉的视线收回,他换上了浅浅笑意道:“太子殿下想必是着了他的道吧?要不然殿下也不会这么着急。”
“是,我的确如皇上多说着了他的道,不止是这次,还连同上一次,皇上不是也着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