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中,柳拂可以离开,但那些太医却不行,只得守在慈宁宫中,寸步不离,谁叫他们是吃皇家饭的,受的了尊贵,就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苦。
柳拂一到宫中,那些年过半百,胡子花白的太医们就纷纷涌上了前,一脸急切,“姑娘,太后似乎是好些了。”
“果真如此?”柳拂也很诧异,连忙入了寝宫查看,果不其然,一番把脉之下,太后体内的毒素似乎轻微了一些,虽然只是一些,但柳拂却能感受得到。
“是好了一些,各位前辈没有说错。”柳拂放下帷幔,转而说道。
于是乎,一口气提上来的太医门纷纷将心放回了胸腔中。
柳拂又瞧了被帷幔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床榻,眼里有着担忧,只是毒素减轻,还不知道这五石散会不会对太后的身体有影响,昨日的失心疯不就是后遗症吗?
也许真的会将陈太后的脑子伤到了,但是她还不敢确认。
“哈哈……去死……都去死。”屋内响起断断续续的声音,柳拂率先冲了进去。
“怎么回事?”柳拂沉声发问,但不问也能看出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陈太后的失心疯又发作了。
“奴婢不知,太后似乎又发作了。”一旁的宫女们也是慌慌张张的,不知所措。
“还请各位前辈退出去,我要为太后施针。”柳拂当机立断,对着身后的几位太医说道,语气不容拒绝。
和柳拂打过几次交道,而且此次太后的病也是眼前这个女娃娃下的药,他们对于她的吩咐不敢阻拦,连忙退了出去。
“你们别在这里愣着了,赶快去准备热水。”看着几位老大人退了出去,柳拂不敢怠慢,连忙向着一旁被吓着了的宫女吩咐道。
“是,是。”被吼了一声,宫女们连忙回过神来,脚步匆匆的去做准备。
“凌妃……贱人……杀了你……孩子……”陈太后迷迷糊糊的,嘴里还念叨着个不停,神情狰狞,没有往日一丝的华贵。
柳拂见人走的差不多,好奇心战胜了自己,她上前打开帷幔,自己凑身上前,耳朵已经接近了陈太后的嘴角,若放在平时,打杀她也不为过,但此时陈太后自己都不清醒,宫人们又忙忙碌碌的,哪还有闲心去管她?
她其实不一定需要如此,但刚刚听见陈太后的话语里似乎提到了两个字:凌妃。
凌妃是萧天逸的母亲,她不得不多加了一个心眼。
“太后?太后?”柳拂轻轻推了推陈太后,她却没有动静,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梦魇里。
“走开……贱人……我的皇儿,皇儿……”陈太后的神情变的眷恋起来,就连双手也跟着上前,似乎想要拥抱着什么。
“别走,皇儿别走,母妃在这里……”倏然间,陈太后变了脸色,急急忙忙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干枯的双手上的蔻丹红艳艳的,但却失去了吸引力。
“凌妃,你去死吧……孩子,去死,你们统统去死……”陈太后的声音已然变得凄厉起来,柳拂强忍住心中的激荡,想要靠得更近些,这样她就可以听的更加清楚。
“姑娘,热水来了。”宫女突兀的声音在室外响起,柳拂浑身一怔,连忙收敛起了神情,手中的银针冷冷泛着寒光。
不假思索,她将针扎了下去。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柳拂收了手,起了针,这才仔细擦拭着额间的汗水,后背已经濡湿一片,粘连在身上,难受的紧。
“你们几个去给太后擦拭一下,还是像刚刚一样的手法,要用力些。”吩咐了一声,柳拂这才往外走去。
“大人们不用担心,晚辈已经施过针了,太后现在已经无虞,还请各位放宽心。”柳拂福了福身,向各位行了一礼。
满脸忧愁的太医们这才放轻松了一些,太后的病着实折磨的他们头疼,但又不能抱怨。
柳拂出了慈宁宫,只觉得头顶的日光照射的刺眼,她连忙眯起了眼,不敢睁大,向着静安宫走去。
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得去。
静安宫中,若宁早早的就等着她,在得到宫人们的回答时,她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柳拂啊柳拂,你可真禁不住打探!
一个大胆的猜想,如今总算是坐实了。
王爷他是从前的逸王!
这样一个秘密她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
柳拂刚一走进殿内,房门就被关上了,正座上只有一个若宁。
“看来我猜的没错,王爷他果然身份不同。”若宁拖着宽大摇曳的裙摆站了起来,走到了柳拂身前。
柳拂大惊,“原来你并不知道?”
“当然,但是现在我知道了,王爷不是逸夫,而是逸王,你不是秋亮,而是柳拂。”若宁说的坚定,已经确认了这个答案。
柳拂懊恼不已,原来这只是若宁的试探,她压根就没有确定王爷的身份,可现在自己不打自招,可算是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了。
“你想怎样?”柳拂只得沉了心与她谈判,“王爷救了你,难道你要恩将仇报不成?”
“恩将仇报?我若宁自然不是那样的人,前提是你怎么做。”若宁挑起柳拂的下巴,殷红的嘴唇缓缓吐露着。
“什么意思?”柳拂头一偏,逃离了若宁的桎梏,恶狠狠的说道。
“什么意思?昨日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你帮我对付太后,我就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怎么样?这个买卖划算吧?”
若宁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让柳拂发寒,寒气从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