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逸迅速检视她上下,立刻发现她脚上夹着的捕鼠器。那东西正静静夹着柳拂的脚趾,鲜血已经从雪白的鞋袜之中浸染出来。
“别动,我会掰开捕鼠器,会有点痛,你忍着。”柳拂蜷缩身体,闻言咬牙暗忍。
没有人理会她,萧天逸咬紧牙关,两手摸上捕鼠器两边铁皮,尽量放轻动作,避免触动她的伤口。等到慢慢握紧,才低声安抚道,“没事了,只要一下,就好了,闭上眼睛,不要咬到舌头。”然后猛然使劲儿,往两边掰开。
“嗯~”柳拂痛苦闷哼,一瞬间身体弓成虾状。“行了,”萧天逸低头检视伤口,眉头紧皱,“你的伤口必须上药包扎。”
柳拂倒在草丛中,等待这股剧烈的痛楚过去,然后起身兀自查看伤口。她当初为了不被发现,是垫着脚尖走路的。没料到草丛里居然还有那种东西,一下子就中了招,而且还是伤在脚趾,恐怕往后一段时日走路都不太方便。
“不是什么大伤,养养就好。”柳拂确诊后,清雅秀气的脸上并没有半分情绪,眼睫微垂,淡淡然说道,“方才多谢王爷施救,柳拂这就要回去疗伤了,失陪。”说着,强撑身体起身,准备跳着脚回去。
“你想就这么回去?”萧天逸眯着眼眸看着这个不肯看自己一眼的女人,心里那把怒火又焚烧起来。这把火,从方才,不,从再次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就一直存在着,只不过现在几乎焚烧到了顶峰,时刻都在撩拨着他的理智。
他想也未想伸手扯住柳拂手腕,冷笑道:“难道你不解释一下,你为何会在此处偷听吗?还是你想就这样,直接逃走?”
柳拂下意识不想让他误会,急于解释道:“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方才我站在这里欣赏落日美景,不想你们就来了,我本想偷偷离开,不想却被……被……伤了……”
声音在他焚烧一样炙热的眸子注视下,渐渐弱了下去。心里不禁懊恼,为什么总是这样,她真的多他们说话的内容不感兴趣的啊。
可错了就是错了,柳拂低头,恹恹地道歉:“对不起,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你还想有下一次?”耳边尖锐女声响起,苏风暖冲过来指着她,斥责道,“你这人品性怎如此卑劣,竟偷听他人谈话,柳拂,你什么居心。你是不是还想缠着天逸不放,你也太无耻了,霸着凤君易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肖想天逸?”
“够了!”萧天逸阴沉喝止,气势十分吓人,就连她也惊得浑身一震,更何况苏风暖,当场便垂了泪。
“天逸,你为了她吼我……”苏风暖眼泪涟涟,身子摇摇欲坠,显得落寞而可怜。
作为旁观者,柳拂都为她觉得不忍,她不忍也因为在苏风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样的不自量力,一样的可怜。
柳拂觉得再呆下去,也无意义,便低头道,“柳拂先告退了,请王爷高抬贵手。”
双眼盯着手腕上那只手,等着男人一松开,她便头也不回地走。可男人不仅没有松开,还更加重了力道,紧紧攥住,“本王让你走了吗?”
柳拂无奈,低声好言相劝:“王爷,我的脚受伤了,需要回去搽药。请放开我。”
萧天逸拧眉看着眼前的女人,因为脚伤,额际全是冷汗,可她神情仍旧清淡无波,似乎感觉不到疼一样。是不想在他面前疼吗?
回想以前,她还是刁蛮小姐的时候,确实事实好强,不肯露怯。现在她变了,可变不了骨子里的东西,好强没有消失,只是变得,更加隐忍。
可她却不该对他隐忍……
萧天逸突然不想放开眼前的人儿,似乎松开了,便再也回不来。这种感觉如此强烈,让他想忽视都很难。
所以他意气上头,弯腰抄手,直接将任抱起,“不用回去了,直接进我营帐疗伤,离这里比较近。”
静谧片刻,柳拂震惊地说不清话,“什么?”
萧天逸瞥她一眼,不悦地皱眉,“听不懂本王的话吗,本王要你去我营帐疗伤。”
“不行!”苏风暖终于回过神来,失声大叫,“天逸,你不能带她回你的营帐,若叫人看见……”
萧天逸不曾理会,抬步便走,连眼神也吝啬给予。可柳拂吓坏了,在他怀中挣扎,“不行,苏小姐所言有礼,我不能去你营帐,还有,你快放下我,叫人看见,我真是跳河也洗不清。”
萧天逸不耐烦她挣扎,竟然冷着脸,就着抱她的手势,一掌打在她臀部,还发出了响声。柳拂顿时羞得面无人色,动作全停,口吃越加严重,“你……你……你……”
“再敢乱动,我会继续这样打你,不论何人在场。”说着,低头凉凉扫一眼,威严道,“你知道我做的出来。”
她当然知道他做的出来,她只是不可置信。这不是他第一次打她那个……地方,可是上一次是因为萧天逸中了药,可是这一次,他是清醒的啊。
天啊,谁来告诉她,这还是萧天逸吗?
知道怀中人儿定不敢乱动,萧天逸心中满意,转身回去营帐。
苏风暖却不肯放行,移步挡在前面,双手伸开,气愤道:“天逸,你要顾及自己的名声,若是这样回去,定会传出谣言,到时要想澄清可……”
“那就不澄清!”利落地接下话,萧天逸目视前方,直直逼到苏风暖眼前,森冷道,“本王说过,此事与你无干,让开!”
苏风暖哀怨看他。见他始终不为所动,终是踉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