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喜意冲上眉稍,上半个身子都似近非近地挨在萧天逸身边,语调之中缱绻柔顺,几乎能叫一般男子酥了全身,“王爷,暖儿再敬你一杯。”
萧天逸再度一饮而尽,然后豁然起身。苏风暖一时不察,险险摔倒地上。好在伸手扶住桌眼,她仰头望着男人,有些吃惊,“王爷,您……”
“本王已用完,王妃慢慢用罢,本王就不奉陪了。”说完袍袖一荡,等苏风暖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出花厅。
走在抄手游廊下,微风拂面,吹散面颊上热意。可身子内里翻涌的一阵一阵浪潮,却如何也止息不住。
勾唇冷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这宫廷秘药果真名不虚传,明明只喝下两杯,就已经药效如此厉害。看来父皇那边,果真下了决心与狠意了。
他知道父皇的用心在何处,可他却不喜这般受人摆布。他是怎样天之骄子的人物,这天下间若有想要的,自当凭借自己实力去争夺过来,何故要用到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戚风阁,巧儿看着眼前丝毫不变的清汤寡水,小脸涨得通红。竟然也不顾身份高低了,直接嚷出来:“大总管,我家侧妃娘娘已是有孕之人,这吃食方面自当丰盛不少。可这汤汤水水,如何能吃?”
大总管挂着笑,慢条斯理道:“巧儿姑娘,这可是王妃娘娘亲自命令下来,特意为柳侧妃准备的秘方药膳,用的是府里昂贵的补品药材,吃了最是补养身子,如何就吃不得了?你这般说辞,难道是想说王妃娘娘不安好心,特意刻薄了柳侧妃?”
“你,我何曾这般说过?”巧儿不曾想这大总管说的这样犀利,一时更加气愤难平,“我只是说我家娘娘身子柔弱,需要补养。这些药膳过于清淡,并不能将养好我家娘娘……”
“那不是正正好么!”大总管直接打断巧儿的话,笑盈盈的指着那药膳,“柳侧妃身子柔弱,不能大补,这样的药膳最是合适娘娘。”
“你!你强词夺理!你分明就是……”
“巧儿!回来!”柳拂被吵得心里烦乱,干脆白着脸,撑起身子,冷眼瞧那大总管,“既是王妃厚意,又何必多说。”
巧儿如何不明白,可她心中为自家小姐不甘:“小姐,您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这样吃食怎么可以!”
大总管却笑眯眯整理衣袖,态度很是自得:“还是柳侧妃知书达理,须知这逸王府往后可是王妃做主的,既是主子亲自赏下的殊荣,咱们这些人可不该是欢天喜地受着吗。”
言语间,分明就是将柳拂说成与他们奴才一般的品级。巧儿咬牙,手上立刻被压住。见到小姐隐忍的神情,心中不禁十分愤恨。
这可是她的小姐啊。
这时屋门前陡然响起一道沉稳冷漠的声音:“哦?这逸王府如今换了主子,本王却如何不知?”
屋内众人齐齐一愣,等那人顶着满面冷若冰霜走进来,大总管已经吓得双腿打摆子,普通一声跪下了。
“王……王爷……”一声叫唤,却因为当下牙齿打碰,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萧天逸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冷冷盯着地上的奴才,声无起伏地问:“萧福,你倒是说说,谁才是你口中的主子啊?”
大总管浑身一抖,随后举起手就开始自掌,噼里啪啦好一顿响,“奴才失言,奴才该死。这府中主子,自然只王爷您一个,奴才说错话,奴才该死,王爷饶命啊……”
萧天逸淡漠地立了半晌,抬步走到桌前,掀起茶盅往里看,就见里头水色透亮,几根菜叶枯草沉浮,而且扑鼻而来一阵苦药的难闻味道。
他被味道熏蒸得立刻皱紧眉头,这就是柳拂在府中吃的东西?难怪会身体亏托……
“换丰盛吃食过来!”‘咯摪’随手将手中瓷盖丢下,他冷怒地回转身,狠狠吐出一句话,“再敢随意欺上罔下,本王割了你的舌头,还不快滚!”
“是是是,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总管利落爬起身,一溜烟儿跑出戚风阁。
“既然受欺凌,为何不说?”男人的语气,显然含带怒意,柳拂听了一怔,眼神从眼前男人冷漠的脸上移开,落在自己清白纤弱的指尖,无甚情绪道,“说与不说,有何区别?”
她柳拂本就不在意这些,况且他萧天逸不也是欺凌她的人中的一个吗?她能说什么?呵,她突然觉得可笑。
“当然有区别!”萧天逸看着眼前逆来顺受,又似乎冰雪一般拒人千里之外的人儿,心里怒气沸腾,不自觉竟然拔高了音调,吓得柳拂与巧儿望过来,噤若寒蝉。
萧天逸看着那小心翼翼的防备眼神,心里就腾起又酸又软的情绪。
竟然下意识又缓和了语气,仿佛解释一般道:“你若与我早说,必不会受欺负至此。”既然是他的人,那就怎能容别人欺负了去,岂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柳拂只是吃惊,看着眼前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流露出懊恼的神色。脑中竟然一热,脱口而出:“我就算想找你,你也不在府里啊?况且,你也不一定会信我。”
说完她就后悔了,可萧天逸却似乎更急地解释:“你若找我,我怎会不信你!你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
室内一片寂静,巧儿憋着不敢出声,一时瞧瞧低头懊恼的王爷,一时瞧瞧自家惊怔的小姐。
恰巧屋门被敲响,是大总管格外小心的声音:“王爷,侧妃娘娘,晚膳奴才又重新送一份过来了。”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