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御赐”二字,众人呼啦啦跪地。盯着令牌,萧天凌惊怒交加,嫉妒如狂。父皇待他,果真偏心若此!
“还不走!”收起令牌,萧天逸不再多余施舍眼神。萧天凌咬牙,抱拳,“是,我们走!”
到此时,柳拂暗自松气。可当萧天逸凌厉望过来时,她禁不住浑身僵硬如铁。
“过来!”男人冷目深沉,说出的话犹如魔咒,让她竟然抬步欲走。
凤君易侧身挡住她,“拂儿别去,他是怎么对你的,你忘记了吗?”
这一句话,犹如当头一盆冷水,瞬息浇醒了她。她怔楞地想,是啊,还回去做什么?逸王府,他的所在,本来就不是她的归处。在那里,度过的每一时每一刻都叫她煎熬。在巧儿和孩子死了以后,就更是这样。
他现在已有他自己的孩子了,她什么都不是了。
柳拂收回脚,摇头。男人脸色立刻阴霾,望着她的眼神,几乎像要生吞了她,“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眼神轻转,落在凤君易身上,倏忽冒出阴冷,“柳拂,你是本王的王妃,你跟我回去,我就不取他性命!这句话,到如今,也一样算数!”
柳拂脸色一白,浑身从头到脚都发凉。是啊,现在他们行踪暴露了,君易还没有逃出皇宫,只要萧天逸想,就能要了君易的命。
手上一暖,顺着手腕看向君易温柔的眼神,“拂儿,别听他的。你不能再回去,我也不愿你为了我回去。你若回去,我便就此了结性命。拂儿,我宁愿与你死在一块儿,也不愿你在为我去受苦。这么些日子,你还看不清吗?你的孩子是怎么死的,你难道忘了?”
柳拂怔楞,手无意识放在腹部,一股浓烈入骨悲凉,从心底最深层角落翻涌上来。是啊,她为何心死?为何想要离去?
看到她荒凉神情,萧天逸蹙眉咬牙,“那个孩子只是意外,当时我以为……”话说一半,紧抿唇,话锋一转,“柳拂,你跟我回去,孩子还会再有。”
“当时你以为什么?”柳拂怔怔转身望着他,心里突然为闪过的念头而阵阵刺痛,那痛逼得她说话都颤抖起来,“你以为,我腹中孩儿不是你的?是不是?”
萧天逸静静望着她,不回答,也就相当于默认。
她突然就低低的笑了,冰凉的物体在脸上蜿蜒,心里就像有一只手慢慢攥紧,逼出挖心般的痛,“你以为我的孩子是谁的?不是你的那就是君易的?”
她茫然往前迈一步,绕开君易,双手捂住腹部,神情迷茫犹如孩童。
萧天逸双手紧攥,面对这样直视自己的柳拂,竟然头一次冒出想避开的冲动,抿唇,开口,“当日他确实闯入了王府。”
“萧天逸,我凤君易行的正坐得直,怎会在大婚之前对拂儿不敬!你自己龌龊,却想着天下人都与你一般。”凤君易咬牙冷笑,望着萧天逸的眼神,就像眼前是个不入流的登徒子。
冷冷瞥凤君易一眼,萧天逸眼中冷火频闪。虽是心中不甘,却也无话辩驳。
他回想此事,当时确实被空前未有的恼怒冲昏头脑,柳拂否认挣扎,他也全不信任。只以为是对凤君易的保全,而柳拂越是否认,他便越是愤怒,自然更加不会相信。
他直视柳拂,心里头一次觉得焦躁愧疚,“柳拂,我……”
话未尽就被柳拂打断,她低头凝视腹部,声音清浅如天籁,“他是你的孩子,一直都是。你恨我,这是应该的,也是我该得的。可孩子是无辜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她仰头,清雅面目含笑,眼角却含泪,看得萧天逸呼吸一窒,“我本想就这么死了也好,可是我舍不得,我做不到,我肚子里的孩子,他还不曾出世。”
萧天逸瞪大眼眸,话语梗在后头一句也说不出。柳拂惨然一笑,“可现在不用了,他没了。他不来也好,若是你不认他,估计以后也难存活。我保不住他,我谁也保不住,巧儿也死了,我本也该死。”
低头,柳拂伸手从怀中抽出一块蟠龙玉佩,“这是你当日应承下的一个诺言,是你欠君易的人情。”顿了顿,继续道,“我留下来任你处置,你放君易走吧。”
“拂儿,我不会走!”
凤君易自然不肯,可柳拂猛地抽出短匕,比在脖颈间,“君易,你不走,我现在就死了干净。”
两人陡然色变,凤君易满面挣扎惊惶,“拂儿,你快放手!”
她手中用力,雪白脖颈露出一丝血红,他慌忙摆手,“好,好,好,我走!你别做傻事!”
“王爷,你可愿?”柳拂转向萧天逸,见男人面目阴沉,犹如鬼蜮沼泽,她心惊肉跳。好在男人还是点了头。
默然松气,下一瞬眼前男人俱神色大变,猛冲到她眼前。她怔楞,浑然不知所以。直到被紧紧揽进那个熟悉的拥抱,感觉到男人浑身一震,耳边听到闷哼。
怎么了?
不及反应,男人一手将她推向墙角,转身抽剑,与几名黑衣人斗做一处。
男人转身露出后背,她才看见那长长箭矢,穿透男人肩膀,雪白衣裳迅速弥漫墨色。
萧天逸受伤了,他方才为她挡了一箭?
“拂儿,你怎么样?”柳拂怔怔看着凤君易,转瞬回神,“君易,你快去救他,他受伤了。”
凤君易眼中闪烁犹豫之色,萧天逸受伤,还被黑衣人纠缠,现在正是离开的好时机。抬眸看向苦战中的男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