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四人一番酒宴下来,李皋同样问出了父母对李旭不惜身家贿赂虢国夫人谋越州刺史的疑惑。
李旭有口难言,总不能跟他说,再过五年,现深受陛下信任,兼任范阳、平卢军节度使,河北采访使的安禄山会造反率军攻破两京,盛唐转瞬变成兵祸连连的乱世吧。
自己谋越州刺史的目的,一则是为了躲避北方战乱,二则看局势发展谋点别的想法。
但这些是绝不能告知任何人,否则砍头的罪是轻,还得连累整个曹王府。
君不见,李隆基仅仅听信李林甫之言,便将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三人先废为庶人,不久就赐死。诺真传出曹王府有不轨之举,在李隆基眼里,这等旁系宗亲肯定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李旭只得一脸轻佻道:“越州治所会稽繁华似锦不输长安,更有以肤白貌美名冠天下的越女,是天下最多的风月美女繁华之都,素有仙都之称。小弟毕生只爱美女和金钱,对会稽自然心生向往……”
诺非对李旭知根知底,李皋差点就信了,诺真好美女,李旭怎没对其酒肆里买来的那些漂亮胡姬**?常常在胡姬们的环绕下显得局促,没有一点fēng_liú公子该有的做派。
李皋不信二弟的满口胡诌,二弟不想说,也只能将疑问埋在心底。
反而是两个血气方刚的弟弟被李旭一通胡吹越女的皮肤是如何雪白细腻、貌比九天玄女,腰身轻揉堪堪一握,给激的眼冒精光,吵嚷着要跟着李旭一起去越州。
“你们两个莫非皮太厚,不记父亲的鞭子了?”
李皋指着两个弟弟取笑道。
憧憬着和二兄一起去越州鉴赏越女的李谨、李湫二人想起父亲平日见他俩不用功读书习武,提着鞭子就是一顿抽。诺是得知他俩想跟着二兄去越州,估计抽一顿是轻的,还得被禁足一个月再抄《论语》五十遍。之所以不罚抄个百八十遍,实在是纸有些贵,李戟心疼钱。王府一年进项才两三万贯,哪那么奢侈拿纸不当纸。
李谨、李湫俩打了一个寒颤,讪笑着:“还是二兄一个人去越州吧,咱兄弟俩还得留在家侍奉双亲呢。”
“哈哈哈,你俩个就是怕挨父亲的鞭子。”
李皋与李旭两个没有一点做哥哥的样子,竟拿两个弟弟挨鞭子的臭事当酒宴的笑料,让两个弟弟悲愤不已。
……
此去越州赴任,李旭本打算带上凌儿、媚儿两侍女,小厮李阿奴,两书童李函、肖宁和凌儿父亲郞庭就行了。
李戟一瞧,儿子带的仆役里连个护卫都没有,此去千里,路上遇到匪盗怎么办?
身在朝中的他,虽对民间了解不多,可也耳闻盛世之下掩藏的隐忧。
如今的大唐早已不是贞观、开元年间的大唐,随着豪强兼并土地愈演愈烈,均田制早以明存实亡,很多百姓失去土地后要么沦为流民佃户,要么上山、下江河湖海为匪为盗。
二郞此去越州,南下即要穿过重重大山,又要过诸多大江大湖,皆是匪寇亦聚集之地,这一路上了朝廷名单的大匪就有好几股。
为此,李戟从府中挑了二十名身手不错的护卫由侍卫头领秦皓统领护佑李旭南下的安全。
长安城南明德门外,李旭向前来送行的爹娘、兄弟道别。
见儿远行,郑仲控制不住伤心落泪,一再拉着李旭的手嘱托他路上小心,到会稽后记得回封家书报平安。
李戟全程虎着个脸,见妻子不满的瞪过来不由苦笑,家有河东狮吼做个主都难,只得和颜悦色叮嘱李旭:“到会稽后,你便是越州刺史,手掌越州百万黎民生计,切莫再像之前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多多关注民生宣扬教化做些政绩出来,为父也好在朝中活动一二,说不定一两年后就能调你入京……”
父亲竟还没放弃让自己当个京官的打算,李旭只得祈求老天千万别让父亲成功,不然就悲剧了。
“二弟……”
“二兄……”
李皋、李谨、李湫三人手中各拿着一枝刚折的柳枝递给李旭,“你此去越州,恐一两年都难回家一趟,兄弟们没什么可送的,只得折柳相赠以寄我等思念之情。”
李旭苦歪歪的收下三枝挂满半指长嫩芽的柳条,腹诽不已,“没什么可送,哪怕送卷纸也行啊,路上可以用来擦屁股。柳条能干嘛?插河边让它生根发芽生出枝桠后,好让离别之人折了互赠?”
可怜了长安城外的柳树,春风之下本是生机盎然之时,硬生生被离别之人给折成了光杆。柳树心里估计都快哭死了,我这是遭了什么罪造了什么孽啊,你们人类离别就离别吧,干嘛老折我的枝桠来寄情?寄情又能寄几日?
……
李旭拱手长楫拜别依依不舍的父母兄弟,领着一票人马驾着马车踏上了南行路。
花费三日走子午道穿越终南山进入汉中盆地,抵达梁州治所南郑后,李旭决定在此休息几日养精蓄锐,再从当地人那打探下,可否从南郑城外直接乘船走汉水入长江,如果可行就不需要再去穿越大巴山了,剩下的路程全是水路,无疑会轻松快捷许多。
派去打探消息的李阿奴满头大汗的回来,神色有些沮丧,“郞君,某从城中行商那打听到眼下汉水水位尚低,很多地段是急流险滩不宜走船,要等到夏季来临降水增多,汉水爆涨才能通船。”
“看来只能再走一段山路了。”
李旭翻出自己以前参照秘书省所藏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