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朕没猜错,今日你来宣政殿这事,墨骁定已知晓。”
“但如今大业在即,自不会惩戒于你,相反在这时……会重用。”
重用?
姬翎仿若明白过来。
又看墨楚夜在宣纸上勾勒出一行字。
反其道行之。
在姬翎会意离去后,墨楚负手站立在窗台,“秘密传卫连恒进宫。”
天边云层舒卷,眨眼已是辰时,雪还在无声落着,堆积在宫道与屋檐上。
因六宫又寻回皇子,太后自是欢喜不已早着让墨楚夜拟旨昭告天下。
但毕竟是中途冒出来的孩子,龙裔真假一直惹人议论。
连贞妃也跑去与太后陛下谏言,道是寻了些舒妃与人私通之事。
本以为太后知道后会大怒,疑心二皇子血脉,但没想竟责备了贞妃,还给贞妃寇上一个妒妇的嫌疑。
这番,真是无事寻事,还惹得太后厌恶。
至于墨楚夜却是没心思管这些,早着让人将这孩子送去教学又去宣政殿。
今日气氛有些怪异严峻,连倚兰殿宸妃皆是兴致大好,坐在妆台巧笑装扮。
大雪下了整夜,庭台上已堆积起雪水,冷的一屋子人直发抖。
这恶劣天气,卿棠身子注定是难痊愈的,且昨夜受了风寒,今日一早竟开始发烫。
吉祥担心不已差人去熬药,又给卿棠袭上狐裘毛毯裹在身上,塞上汤婆子给捂住,连寝宫用的炭火,皆是金箩炭。
但,捣鼓这么久,卿棠却丝毫没有好转,连着身子越发孱弱了一直昏睡着。
这可急坏吉祥,无奈亲自去请薛太医。
就在宫女才走,塌上昏睡的人睁开了美眸。
不过昔日美眸是灵动清冷,如今这双眸子却是死寂如灰。
头有些疼,卿棠坐起身揉了穴位,右边眼皮却一直跳。
身上有些发热,又无力,卿棠显得焦虑唤着吉祥名字,还没等撑好身子在床沿上,一个不稳当直接摔了下去。
巧着摔在炭盆旁,一只玉臂直接扑在炭火上,吃疼得卿棠涌出泪来。
抬手一移开,衣衫上却冒上些火星子,开始往自己身上蔓延。
好在女子急中生智,虽身子乏力,但思绪还清楚,直接滚动两圈,火才灭了。
但,再看身上露出大片乌色身子,霎时煞白了容颜。
这蛊毒,竟蔓延上自己全身及器官了吗?
不知怎的,这段日子蛊毒发作,疼得最多的是胸膛…心脏。
其余四肢却是毫无疼感的。
天边大雪还在落着,压在花枝上。
身子有些无力,瘫在毯子上连传了两声来人,屋子周遭竟异常寂静,连步子声也没有。
这……终究是怎么回事?
正疑惑着,朱红色大门竟给人猛然推开。
但一看来人,卿棠诧异住了;“吉祥,这是…”
“主子,先不要说了,快走,快走!’
走?
事情发生太唐突,让人差点没反应过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卿棠身子无力,还扯住吉祥追问。
“主子,来不及说这么多了!”
吉祥急得眸子发红,泪水滚动着令人疑惑又心疼。
但,没得到答案卿棠又怎会甘心离开?
“若不告诉本宫,本宫便不走。”
“主子!”
这是头次,吉祥这么怒嚎,昔日镇定容颜上蔓延上惶恐与害怕。
发抖着握上女子道;“主子,就信奴才这次好吗?”
“不要走正殿,从后边走罢。
躲过这劫后寻法子出宫……”
“永远,永远……”
吉祥哭腔了声,“永远不要回来!”
什么?!!
终究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追问,弄清这一切怎么回事,身上却一道重力袭来,将卿棠直接往后殿推去。
“走啊!”
“永远不要回来……”
看了庭台陆续来的人影,吉祥一狠心直接将后殿关上。
接着动作迅速脱去衣物往床上躺去,又拉上被子将身子盖得严严实实。
卿棠还在后殿透着镂空窗子疑惑望着,只看王安领了一屋子人进来。
这次,比起昔日取血之人足足增加了一倍。
甚至还在宫侍锦盘上看见了匕首,与针线等东西,还有……一个绿色空碗。
这碗,卿棠见过。
是之前受破腹之刑时,巫师让人接血水的东西。
这东西怎会在这出现?!!
忽然,女子双眸大瞪,难道…
“娘娘…勿要怪老奴。”
王安还不忍着,“如今宸妃病入膏肓,为给宸妃治病,君上寻了好些法子,才寻了这……残忍之法。”
“只有让您成为宸妃药引,以每三日药浴来养血水为宸妃续命,但终究缺一颗心才能保证宸妃身子痊愈,医治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