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陵宗祖师祠堂内的沈秋忍下了心中的杀意,已经离去的杨泯墨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的他从祖师祠堂出来后,一路踩着沈秋所授的幻狐步法,从云隐峰后山的祖师祠堂跑到了云隐峰的弟子殿,领回了自己的制式佩剑。
当杨泯墨拎着自己的佩剑出了弟子殿时,他还隐约可以听见身后传来零碎话语声。
“狗眼看人低”、“什么人嘛”、“目中无人”、“自负”、“不公平”......
......我只是懒得说话,至于这样子说我吗?杨泯墨心中想着,颇觉无语,一时没忍住又回了一下头,看向了弟子殿里的人,顿时那些话语声全停了,弟子殿的弟子们一个个的闭紧了嘴巴,神情也是一片冷漠。
“......哼!”就是因为你们这样我才懒得说话的!
看着这些明显排斥着自己的人,杨泯墨憋了一会还是只憋出了一声冷哼,想说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最后一个转身大踏步离开了。
杨泯墨带着自己的佩剑来到东边的御剑台,一手掐着御剑诀随手将佩剑往上面一丢,佩剑稳稳地悬浮在半空中,他轻轻一跳站到了佩剑之上,冲着自家的幻樱峰疾驰而去。
幻樱峰就位于云隐峰的东面,没飞多久,杨泯墨便看到了幻樱峰半山腰的那片樱花树林了。
他的身体微微压低,冲着那片樱花林冲刺过去,在到达樱花林的正上空时,他忽然往下一跳,身姿灵巧地落了地。还掐着御剑诀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一勾,已经飞过去的佩剑绕了一圈又飞了回来,最后落在了他的面前。
杨泯墨伸手接住了掉落的佩剑,一转头看起了这片樱花林。
樱花林当然不仅仅只是樱花林,它还是幻樱峰的护峰幻阵!
四周是茂盛的樱花树,朵朵粉红色的花朵娇弱而又美丽,它们散发出的香气在鼻尖萦绕不去,配合着姿态万千的枝丫,勾起了入阵之人心中最深的愿念,直要将人诱得往尖锐锋利的枝丫上撞。
杨泯墨自小生长在幻樱峰,自然不会被这幻阵所惑,只是每次看起这片樱花林,他的眼里还是浮现出了一丝羡慕之色,不为这阵的功效,只为这阵出现的原因。
他曾听师兄们说过,幻樱峰本来不叫幻樱峰的,只是他爹杨玉卿为了哄他娘沈菱开心,偷偷施法,在一夜之间将山腰上的树全挖了,并且改种上了沈菱喜欢的樱花树,并因这漫山遍野的樱花树而将峰名改为了幻樱峰。
能有一个值得自己掏心掏肺,挖空心思讨对方开心的人,应该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吧?
杨泯墨的脑海里划过这个念头,既羡慕杨玉卿遇到了值得他真心对待的人,也羡慕他有那个能力将山腰的树一夜改种,那可是整整一座山啊!哪怕只是半山腰的树,平常人也绝对不可能一夜拔完又种完!
自顾自地脑补着杨玉卿当初拔树时可能用到的阵法,可能发生的事情,杨泯墨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闯阵的速度却并不慢。
只见他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地穿过了护峰幻阵,一脚踏上了峰顶。看着近在眼前的幻樱峰大厅,他深吸了一口气,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几步走进了大厅,正想开口叫人,一声惊天大吼瞬间响起,将他的好心情直接吼没了。
“逆子!整日就只知道溜猫逗狗!现在居然连掌门师兄的佩剑都敢动手偷了!我看你就是仗着你舅舅不分青红皂白地护着你,死性不改!”
主位上穿着一身藏蓝色长老服的杨玉卿吹胡子瞪眼,消瘦的脸上写满了不满,手还在身旁的桌子上重重地一拍,对着杨泯墨就是一顿训。
哪有狗,我明明只养了猫,而且猎猎那个性子,我要是养狗,它肯定生撕了那只狗......
杨泯墨站在了大厅的正中央,低下了头盯着地面,嘴角忍不住一撇,努力地胡思乱想,给自己找着乐子。
“你又不说话?不说话!不说话!你这是铁了心要在我面前当哑巴是吧?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应该……”
杨玉卿见杨泯墨又不说话了,顿时气急,可他这脱口而出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身旁的沈菱打断了。
“玉卿!墨儿还小,你别总是动不动地就吼他了,还口不择言的!”
沈菱瞪了杨玉卿一眼,眼中隐隐带着警告,又转头看向了低头站在大厅中央的杨泯墨,眼中带上了几分不甚明显的喜色。
“墨儿不就是把掌门的佩剑弄断了嘛,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我们赔他一把就是了。”
“赔?!”杨玉卿惊讶地看了身旁的沈菱一眼,心里怒火不减,却也没冲着沈菱发火,而是冲着自进入大厅起就沉默不语的杨泯墨喊着:“那可是掌门佩剑!是每一任掌门的信物!就是把你这个逆子给卖了也赔不起!”
杨泯墨低着头站在原地,哪怕已经强迫自己尽力忽视他们的谈话了,可杨玉卿和沈菱的话还是拼命地钻进了他的耳朵,落在了他的心上,刺得他有点疼。
他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紧抿着唇一声不吭,盯着地面的眼睛微微泛红,眼里满是失望与伤心。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无论出了什么事,你们总是怪我,明明每次都不是我做的!明明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内心咆哮着,但杨泯墨却没有说出口,反而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咆哮了yù_wàng。
这么多年来,他也不是没有争辩过,可是他们认定了就是认定了,压根不会听。既然如此,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