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我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抚平他脸上的笑容。
触碰到他的一瞬间,他的嘴角如同砂砾一般,向下洒落。
坍塌迅速扩大,从嘴角蔓延到鼻梁,又从鼻梁蔓延到眼眸,随即是整张脸,他的头部,就在我面前化为了砂砾。
化沙的过程还在继续,从头部向着整具身体蔓延,在短短的几分钟,棺材内除了灰白色的砂砾,空空如也。
下一刻,一道叹息声悠然响起,在洞窟内回荡,灰白色的砂砾风化的更加彻底,不留一丝痕迹。
我心中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那一声叹息代表着什么我很清楚,他在这里枯守了九十年,等待的就是我。
而现在,我来了,他的那一丝执念也彻底消散。
“哎!”
良久,我叹息一声,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是我的上一世,我继承了他的记忆,也继承了延续三世的局。
阴谋也好,诡计也罢,我注定要去面对,也许我会像他一样,最后被坑死,然后继续轮回,再活一世,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是我。
“你,还是走了!”
梁素幽幽的叹息一声,抓起一把灰白的砂砾,然后松开手,任由砂砾从指间滑落。
“我曾经以为,你是他,他就是你,没想到,他放弃了,你还是你!”
半响后,梁素转过头,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我沉默不语。
梁素话里面的意思很简单,她以为我觉醒了甄道士的记忆之后,会成变甄道士,会成为他。
可她不知道,有的时候,活着也是一种负担。
甄道士从降生起,命运便已经注定,他就好似提线木偶,按照安排好的剧本,一步一步走下去,最后走向死亡,为我的降生铺路。
他早就累了,也倦了,消散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你走吧!”
叹息过后,梁素上爬棺材,躺入其中,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后,合上了棺材,选择了沉睡,一如她在过去九十年做的那样。
我盯着棺材看了良久,转身离开。
离开苍龙山时,天刚刚擦黑,这一次,我选择回家。
其实这一次的出行,收获很大,我找到了前世,也见证了他的消散,更获得了他的记忆。
对于他的死亡,我隐隐的有一个猜测。
他的死,很可能是因为他够强,或者说他没法变得更强。
原因很奇葩,但是不是太难理解,在他留给我的记忆中,他那位把他养大,培养他成长的师父,最后留给他的一句话是,“你达不到我的要求!”,然后便是无边的黑暗。
很冷酷,也很残忍的一句话,却让我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是个那茅山道士。
我和那个道士的接触其实不多,但是就是那几次接触,却让我看到了他冷酷无情的一面。
为了达到目的,那个道士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我活了三世,幕后最大的黑手应该就是他。
从前世那里,我获得了很多线索,距离触碰到最后的真相,也仅仅是隔了一层窗户纸。
我有种预感,我很快就能找到真相。
到家时是半夜,褚墨和秀秀什么也没问,如同小媳妇般,伺候我换衣,洗漱,最后什么也没干,我们仨只是相拥在一起,一觉到天亮。
“哥!”
“大侄子,让婶看看!”
吃饭时,亮子没怎么惊讶,只是对我点了点头,任婶则是冲过来,翻过来调过去的把我检查了一遍,确认我没受什么伤后,才松了一口气。
“还走吗?”
吃过饭,任婶率先问道。
“走!”
我点点头,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找到真相,我无法确定,那个道士什么时候会找上门来。
一旦他找上门来,会做出什么,我无法确定。
“小心!”
任婶有些不舍的说道。
亮子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对我点了点头。
修整了一番后,我开车去县里找王寡妇,离开之前,有些话,还是要和她说的。
“老弟,有些话姐不好说!”
和王寡妇见面的地方在中医院负一层的停尸间,虽然才几天没见,可王寡妇身上多了一抹冷意,少了一些媚态。
“姐,你说!”我沉声说道。
王寡妇伸手在铁台上敲了两下,眉头拧了起来,屁股后面蹿出了一条尾巴,摇来摇去的,应该是在思考怎么说。
“萨满教崇拜祖灵,我身上的这只狐灵,见证了萨满教的兴亡,其中的一位关键人物,就是那个人!”
王寡妇缓缓的开口,眼眸中却一片虚无,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是那个人主导了萨满教的覆灭,又是他为萨满教留下了一丝复起的希望,他很恐怖!”
王寡妇的眼眸中罕见的闪过一丝畏惧,“他为什么设计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你这一世会很难!”
王寡妇明显是知道一些什么,但是她没有深说,明显是忌惮那个道士。
其实从王寡妇的态度我便能看出,她和那个道士很可能不是合作关系,也不是什么各取所需,而是单方面的命令。
至于一贯道和三元宗等势力,我看不清,事情发展到了现在,我也有些糊涂,看不清那些势力到底在想什么!
“一切小心,你这一次的行程,姐无能为力!”
说到最后,王寡妇眼中露出一抹挣扎之色,眼眸中一会是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