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俞闻言从地上起身的瞬间退了半步,蛇毒虽然被她短暂的压抑住,但是刚才的那一股力气,还是使得毒素扩散。
宋清俞一手捂住左额,踉跄的转身朝着里间的梳妆台边上的窗户过去。宋清俞的意识昏沉,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
窗户吱呀一声被拉开。
宫女们闻声朝着方向看去,诧异宋清俞竟然能支撑这么久。正要过去抓住宋清俞,却见宋清俞愣在原地,将手中的匕首攥紧了。
尽管宋清俞背对着两个宫女,两个宫女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那股力量就像是临近深渊一般可怕。两人一愣,杵在原地没有动弹。
爽快又骇人的笑声忽然传遍整个屋子。
岳芷君嘶喊着声音朝着宋清俞大笑着,漂亮的眼睛睁大,一直盯着宋清俞,“宋清俞你再跑呀,你怎么不跑了?”
她笑得过于激动,一边笑着,一边有血从她的口中流出。
她剧烈的咳嗽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还是继续笑着。如疯痴般癫狂,身上全是血迹,任是谁看到都会觉得骇人。
宋清俞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忽然觉得闷的厉害。
抬眼看着眼前,本来的窗外该是通透有风,推开就能看到庭院。可是眼前竟然被黑色的木板死死的钉住。
就算拉开了床,打开了帘子,也是什么都看不到。
宋清俞不禁想到,眼下的这哪里是一个屋子,而是一个硕大密封的牢房。
岳芷君为了困住她,不惜一切的代价,就是连命都不要了。
宋清俞想着,转过身,眼眸锋利的扫了岳芷君一眼,又看了一眼屋子里面的两个宫女。这两个宫女的身手都不差,宋清俞原先也是大意被捆了起来,但是如今想要对付她,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岳芷君,就凭你门口的几个人,就能拦住我吗?我既然敢到这里来,你就留不下我。”
宋清俞镇定自若的说着,朝着大门走去。
岳芷君咬着下唇,她讨厌宋清俞如此镇定的模样,就像是当初在岳城一样,无论如何,一切的事仿佛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不论是当初岳芷君被父亲送给了左临沂的时候,还是自杀的时候,宋清俞也是这般淡然的劝她。宋清俞眼波干净,说话总给人希冀的信服。
岳芷君嘴角冷笑一声,这是宋清俞曾经最吸引她的地方,如今看来,荒唐至极。
岳芷君越想起在岳城的事,就越发的憎恶宋清俞。
她无比的想要毁了宋清俞。
“拦住她。如果放走了她,你们一个个的都得死。”
岳芷君沉声的吩咐。
宋清俞握住匕首,丝毫不畏的一步步上前。
两个宫女听到岳芷君的吩咐,先是将宋清俞打量了一眼,看到她还有些狼狈的模样,一鼓作气冲了出去。
岳芷君咬着下唇,将下唇咬出血来。
“如今左临沂已经去了战场,我要看看他怎么回来救你。而且他也回不来。今日不巧,左临沂的行军会经过落川峡谷。定北王早已在峡谷上面埋下了陷阱。只要他进了峡谷,前面就是北漠大军,后面就是定北王的兵马,内外相通,他此战必败!”
宋清俞瞳孔放大,锋利的匕首,被她反向握住,划过一个宫女的手臂,直接刺在岳芷君的脖子前面,质问道,“定北王哪来的兵马?”
岳芷君冷笑一声,“对,左临沂从岳城回来,就将定北王的兵马或解散或融合,皇上对此称赞有加。但是定北王也是皇上的儿子。左临沂出兵不久,定北王就提出了援助,向皇上借了兵。原来这些你都不知道呀。我还以为,左临沂什么都对你说了呢。”
宋清俞目光微微闪避,就在今日,宋清俞还收到了信,可是快马将信送来,左临沂写信的时候,也是十日前的时候。
岳芷君看到宋清俞逐渐沉重的神情,她越发笑的欢了,笑得花枝招展,“来不及了。就和你一样,没有办法了。你们两个都得如此下场!”
与其同时,宫女在宋清俞发愣的时候,已经将长剑放在了宋清俞的脖子上。锋利的刀锋直抵着仿佛吹弹可破的肌肤。
仿佛宋清俞稍微一动,就会有鲜血流出。
宋清俞眼眸垂下,手上却发狠了力道,想要直接杀了岳芷君。
“你现在杀了我简单,但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杀人偿命,谁也保不住你。”岳芷君挑眉,肆无忌惮的大笑,“真是可笑,你和左临沂也不过如此。只得风光一时!你放心,你们就算死了,也不会被埋在一起。”
宋清俞闻言,匕首朝着前面用力一分,鲜红的血滑落下来。
同时宋清俞的脖子也疼痛起来。
“放开才人!”宫女呵斥着。
宋清俞冷笑一声,眼眸越发犀利,没有放开岳芷君的意思。她等着一个时机,一个可以杀了岳芷君,却不会伤到自身的时机。
忽然大门被踹开。
“司医!”
阿晚和茗竹大叫着冲来。
木全疾快的先了几步,一脚踢开架在宋清俞脖子上的长剑。反手一拳打在宫女的肩膀上。
宋清俞身上架的长剑消失,一瞬间她反而怅然的失神。
木全看到宋清俞手上的匕首,立刻将宋清俞手上的匕首拿开,揣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宋清俞回过神,猛得抓住木全的衣服,“沂王现在行军到哪里了?有无消息?”
木全本来就奇怪着,宋清俞为何急急的叫他回来,没想到遇到这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