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临煜用着勺子拨了拨药,匀称以后,一勺一勺的挑来。他及其的有耐心,动作也是格外的娴熟。
与宋清俞记忆里的左临煜完全不同。分明和他相处过三年,此刻宋清俞却觉得眼前的像是一个陌生人。
宋清俞将最后一勺药喝完,左临煜收了碗放在一边。一转身,就看着宋清俞正盯着自己看着。
左临煜抬手往宋清俞的额头探去。
宋清俞猛得回过神,向后一退,避开目光忽然问着,“我药也都喝完了,慕容府的事情到底是如何了?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左临煜手顿在远处,看着偏向一旁的宋清俞,还是向前伸去,稳稳的落在宋清俞的额头上。
他的手又大又暖,带着由于经常习武落下的茧子碰触到宋清俞的额头,宋清俞惊得全身一颤。猛的往后退去。却抵到了床边,向后侧撞去。
左临煜微微皱眉,抬手护着宋清俞的后脑。
“本王只是看你是否退烧了。”
宋清俞反应过来,坐直了起来,疏离道,“我没事,王爷不必担心。”
左临煜一顿,眼眸中的失落一闪而过,收回了手,“烧已经退了,休养几日就可以下床。这段时间,你先留在这里休养几日。等到伤势好转,本王送你回去。”
宋清俞眼眸侧目看向一处,心想自己这个时候确实不能移动。良久宋清俞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叨扰王爷了。我还要往家中写一封信,就说去山上上香要留几日。”
左临煜松了一口气,“在这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拘束。信本王会代你写一封,派人转达一封。”
“多谢王爷。”宋清俞感谢一声,抬眸看着左临煜,“王爷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左临煜舒展的眉头瞬间拧起来,很快又缓和了语气。他很诧异自己似乎无法拒绝宋清俞的一切的要求。
“今日慕容府抄斩,是本王监斩。全府的人都已伏法。”
宋清俞一怔,后怕却同时紧张的攥紧了衣服,“全部?包括慕容灵?”
“对。”左临煜肯定着,看到宋清俞面色煞白。瞬间想到了昨晚的事,他路过神策营,便亲眼看到了一刀刺进了宋清俞的心口的场景。
原来不以为是宋清俞,后来听到了声音,立刻换了一身衣服,蒙了面将宋清俞救了出来。
现在想起来,还胆颤心惊。
左临煜想着,软言规劝着,“慕容家叛乱罪该株连,父皇已经从轻处理。你怎么能去救慕容灵。饶是若不是本王遇到将你救下,否则你现在就在大牢里面。”
宋清俞被轻呵斥一声,转眼诧异的盯着左临煜,即刻偏下目光,看向一边,冷声,“慕容府是王爷抄的,王爷现在问我不是很奇怪吗?事实到底是什么,我不清楚,王爷却最清楚。”
左临煜面色微变,忽然站了起来。
“你觉得是本王冤枉了他们?人证物证都在,在密室里面我们也发现了慕容衍勾结党羽的证据。更是伙同了之前刺杀父皇逃走的刺客。到了临死都包庇不供。一桩桩的罪过堆在眼前,本王才拿下了他们。”
宋清俞听得愣住。
这些事,她从来都不知道。更是第一次这么确切的听到,抄杀慕容府是皇上的主意。那刺客又是怎么一回事?宋清俞脑海里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宋清俞猛得记起了,在慕容府却是有一个奇怪的少年。
那一幕由于被揭起,清晰的在宋清俞的脑海里浮现出来。那日第一次去慕容府,就看到了在厨房砍柴的少年。少年身板笔直,丝毫没有穷人家的感觉。
那个少年年纪不过十四五岁上下,宋清俞还记得少年的眼睛——冷静、睿智和一双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和悲凉。
“刺客抓住了吗?”
左临煜已经大怒,没想到宋清俞还会继续问下去,迎着宋清俞那双着急的眸子。左临煜的怒火反而是削减了许多。
“没有,本王去的时候,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应该是行动之前,走漏了风声,慕容家的人将他放走了。正因为如此,本王才没有当即就抄杀了慕容府,却不知收押以后,他们还是闭口不言。”
宋清俞不知为何,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心口还是堵着。
左临煜看到宋清俞的眼眸垂下来,她很少这般不精神,更没有这么沮丧过。她若是不开心,他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的好物都取过来堆在她的面前,更不必说如今她受了重伤,情绪低落。
左临煜的声音温和,“慕容府的人都是乱臣贼子,本王知道你因为本王的缘故认识了慕容灵,后来成为朋友。你想救她本王能够理解。但是逝者已逝,你再牵挂也无意义。”
宋清俞垂着眉头,敷衍的点了点头。
她至今想不通,计划的哪一环节出了错,使得自己接回来的不是慕容灵。而是准备杀了自己的人。
宋清俞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杀机,是确确实实要她的命。那一刀,若不是自己稍微一偏,就死了。宋清俞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心口。
左临煜微微皱着眉头,他很清楚宋清俞的身手,但是昨晚那么近的距离,宋清俞会受伤不奇怪,但是受那么重的伤,就说明宋清俞丝毫的防备都没有。
他也派人去查了此处,却一点线索都没有,“伤口没有半月不会康复。本王没有想到神策营的人下手会如此的重。”
宋清俞目光一直落在别处,听到神策营三个字。宋清俞回过神,“伤我的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