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苏明成不是武安侯的亲生儿子,侯府上上下下都清清楚楚,但无一人敢胡乱扯口舌,八卦之人也不是没有,看在项上人头的份上,至今都还没有人敢对此多说一句话。
“侯爷吩咐,若是从城里听到有关于此的任何的不利的传言,到时候这笔账都会算在少夫人身上,叫少夫人用命来还,若是少夫人觉得自己命太长,尽管试试便是,少夫人怎么攀上侯府这门亲事的可别忘记了才是,做人总要记得自己的根本,伤了少夫人自己可就有些不好了。”
“是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不要命的话尽管试试,相信苏大人也不会插手你的事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苏大人再是明白不过了。”
这些话虽然不全是武安侯教导的,但武安侯只需要提点几句,这些精明的下人便知道如何能叫宋南霜动弹不得。
上次宋青萝用这招威胁武安侯的时候,武安侯表面上是忍耐不计较,可等到宋青萝一行人离开侯府之后,武安侯便立即撒了一通大火,对府内的人进行了一番严厉的敲打,秉承着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那日武安侯府的上上下下都受到了惩戒,这对侯府的下人们来说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如今宋南霜还想要故技重施,侯府下人自然对她没有任何好脸色,若是宋南霜出了差错,旁人也会受到牵连,不过这些下人自然不会和宋南霜多言。
宋南霜不信这些人的话,但见说话的人脸色严肃,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时间被人推了一下都没注意,就这么跌倒在地上。
“少夫人若是不想活了,也别牵累旁人,毕竟不是谁都有少夫人这样好的出身的。”
这话明摆着是在嘲讽宋南霜,旁人不清楚以为她嫁给苏明成是何等的风光和气运,可那日侯府的下人们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宋南霜是被人绑着来,宋广文自己主动来确认这门亲事的。
上赶着的鸭子,叫谁看的起,就是侯府的下人也觉得这宋家不过是个要名不要命的主,还好苏明成不是侯府的人,不然有这样不要脸皮的主子还真的叫人有些难以接受。
宋南霜被刚才的那些话说的吓的说不了话,她丝毫不怀疑武安侯此人所言,如今手里最大的利器被人换成了自杀的刀剑,时刻被人盯视着和死亡临近的感觉实在是难受的很。
这些人说的没错,宋广文不会帮她,若她没进武安侯府的门还好说,如今一切已经成了定局,她根本没有依仗,宋南霜面色惨白,这才真正开始感到害怕。
害怕侯府真的让她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害怕她以后翻不了身,害怕未来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宋青萝那个贱人就是这么威胁的,为何到了她这里就不行了。
贱人。
“哟,这少夫人脾气还不小呢,居然都会骂人了,说什么知书达理果然不能相信,庶出的怎么会有什么好的教养,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走吧,听多了只怕是会传染,侯府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地方。”
几个下人在宋南霜站在宋南霜面前,心想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刺激的也足够了,又在原地站着讽刺了几句这才舍得离开。
茅草屋虽然破烂,但是面积倒也还宽敞,苏明成悠然自得地靠在角落里喝酒,两人之间隔了段距离,虽然武安侯府的人把他丢在这里,但一些小的要求比如酒水这样可以让苏明成安稳下来的东西武安侯府倒是一点也不吝啬,大方的很。
“嗝!”
屋内被酒香充斥,一个破烂的房子,一堆叽叽咋咋的老鼠,还有一个酒鬼。
宋南霜蹙紧眉头,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人紧紧拿捏住,有些呼吸不了。
她像是被人丢到一个地狱般,内心里的业火熊熊燃烧着,烧到了她就近的桌子上,烧到了旁边摆着的架子上,宋南霜那股气不能顺,实在忍不住,咬紧后牙槽,伸手胡乱地推倒屋内的一切。
屋内一片狼籍,刚才几个下人留下的灯盏倒还挂在一旁,宋南霜虽然发疯,但是到底知道爱惜性命,手伸到了那灯盏面前便又放了下来。
天干物燥,容易着火。
她砸了屋内的一切,没有费多少功夫。
不过茅草屋很快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宋南霜破坏的了,宋南霜将视线放在了苏明成的身上,都是他,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她是宋家的小姐,苏明成没了武安侯府简直连大街上的摊贩都不如,不,不仅这样,就连乞丐都比苏明成来的光明正大。
想到这里,宋南霜就有点想吐,她从来没觉得眼前这个人如此恶心,叫人难以忍受。
一个偷情生出来的人,她怎么会傻到以为武安侯会容忍此人在身边,宋南霜闭眼睁开,可眼前的景象还是和之前一样糟糕透顶。
没了名声地位的苏明成在宋南霜眼前就是一个连狗屁都不如的东西,叫人生厌。
突然,她恶狠狠地看着苏明成,道:“都是你这个贱种,还在这里喝喝喝,果然奸夫淫妇生出来的也是贱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不是说你自己深得侯爷看中吗,被人关在这里连句话都不敢哼,窝囊废,没有用的东西。懦夫,乞丐,没用的东西!”
宋南霜骂着苏明成,连口气都不带换的,可见她对苏明成的怨气至深。
苏明成却是充耳不闻,按照宋南霜的想法,只要她能冲出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