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大人,拜托您了,我老母亲还等着我的药呢!”面黄肌瘦的男人重重地跪倒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然后蜷缩着发抖。他面前是一顶华丽的轿子,轿子的帘子被掀开,露出一个油腻的光头,对方不耐烦地伸出手,中指和食指上的大块玉戒指在初晨的日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
见状,一直卷缩着的男人赶紧起身,三步作两步,连忙上前,途中还险些摔倒。他跪倒在轿子的帘子下,然后双手捧着一些碎银子献了上去。轿子内的男人接过这些碎银子,然后捏了捏这些碎银子……随后,他手指的动作缓了下来。
“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
所有的碎银子,一股脑地全部摔在那个可怜男人的头上,吓得他赶紧下跪蜷缩着,瑟瑟发抖地说道:“柳……柳大人,不好意思,我的钱都给我的老母亲买药了。下次……就下次,我一定给柳大人准备一份厚礼。”
“没有下次了……这么多人看着,你居然敢拂了我的面子。来人!给我宰了这个无礼的家伙。”
挤在这儿的人潮响起一阵嘘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令人费解的掌声,也许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是一场狂欢吧。一男一女挤入了人群之中,其实用挤这个词并不准确,因为当他们走进这里的时候,围观的人们纷纷自觉地为他们让开了一条路,就像是溪水遇见了礁石,被自动分开。
年轻男人头戴白色高冠,腰间系着玉腰带,佩戴着一块玉佩。路人发出啧啧的声音,不仅仅感叹这年轻男人的华贵,更赞叹他边上还带着一位美人。他们心想就算是柳家大公子也没这个气场啊,更别说能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年轻男人身边的女人身着露肩的青衣,眉目间尽是妖娆,走起路来,仿若脚底生花,有着下河区女人没有的韵味和优雅。男人不敢把目光看向那女人,因为太美,以至于他们不敢生出任何的龌龊的心思,只能卑微地低下头。
女人左顾右盼,满是好奇,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然后笑道:“看来无论再任何地方,总少不了这种事。”
“你难不成想插一手?”男人笑若春风。
“你会管蚂蚁的死活吗?”女人没好气地质问道。
……
人群中有一位带着斗笠的剑客意欲上前。
“年轻人,听我的,算了吧。看见了吗?那家伙身边的侍卫都是从外面请回来的,听说是外边庙子天一门的高手。他们有三人,你打不过的,明白吗?”一老人拉住了自己面前这位戴着斗笠的年轻人,劝说道。
带着斗笠的年轻人手搁置在自己腰间的第二把剑上,置若未闻,对前面的人冷漠地说道:“挡着我道了,让一下。”
众人错愕,看见了他腰间的佩剑之后,为他让开一条道,女人瞅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家伙,“这世上果真不缺傻子。”
男人凑上前,低声问道:“我们那边的人?”
女人摇摇头,答:“只是气质很像而已,体内空空如也。”
“我看他有三把剑,还以为是个厉害家伙,没想到又是个喜欢耍帅的庙子人。”男人口吻不屑,满是嘲弄。
戴着戴笠的剑客走到了那个可怜男人的边上,腰间的第二把剑微微出鞘。
“你是什么人?”
“来捣乱的?”
三个侍卫看着突然杀出的家伙,突然紧张了起来,不由得高声喝道。
剑客问:“没有缘由,不问道义,只遵循主公的命令,这就是你们拔剑的理由吗?”
“这是当然的,他是我们侍奉的主公。”
“即使这个主公是个混账?”剑客的口吻依旧平稳,丝毫没有质问的语调,你简直会怀疑他是在和你讨论。
……
三名侍卫忽地警觉,纷纷后退一步,手摁在剑柄,作出拔剑的姿势,怒喝道:“喂,注意你说话的口气。”
“手中的剑斩向一个手无寸铁的无辜老百姓,这就是你们磨砺手中的剑的理由?坦白地说,真是辱没了剑道啊。”来人的手从自己的斗笠上松开,拔剑而出,剑夹微微垂至地面,瑰丽的流光从剑身如同瀑布般落下。
他站在那里,亦如出窍之剑。
高冠男人忽地胸口一闷,他看向有些灰暗的天空,心想接下来这场雨一定很大。
——
“唉,我说,这都是第七根鸡腿了!”少女气嘟嘟地双手撑着桌子,身子前倾,呵斥着面前的这个不要脸的混蛋。王玄扭开脸,脸上依旧挂着那张赖皮的笑,没道德地将手中的鸡骨头从边上的木栏扔了出去,然后打着哈哈说:“真是的,你在私塾的时候,你老师是怎么教你的?父母在,不远游。你爷爷都这么大半年纪了,搞不好……”
“父母在,不远游,下一句是,游必有方,你别欺负我书读得少。”少女依旧不依不饶。
呵呵……王玄扯着脸皮,然后又说:“小苏啊,你年龄太小了,才十六岁啊,我给你说……”
小店外街道上,一根鸡骨头不偏不倚砸在了一名戴着斗笠的年轻人身上,他不悦地看向店内,发现那个混账大概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正在被面前的少女呵斥着。在思索了一会儿后,终究是走进了店内。
因为亏心,一直在逃避自己的混蛋,小苏发现他突然神色间忽然涌现出一丝不自然。虽然很短暂,但依旧被她扑捉到。这大概算得是她自己的一个本领吧,她总是能察觉到人心的细微变化,而往往这种直觉都很准,从她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