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朝义道:“皇上,会不会黄天霸早就得到权、李二人输送过去的消息,提前做好准备,威逼利诱,让人证作假证?所以我等再查已慢了一步。”
连玉未语,似在思考着什么。
连捷却直觉地反对道:“这不可能。若说他搞怀柔政策,这受冤的人多了去了,总有些不要钱财的,总有些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想拼死一搏的,他能一个一个地怀柔?”
司岚风这时突然道:“皇上,暂且不说黄天霸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微臣想到一事。”
这话让连玉生了些兴趣,“你说。”
“也许,李兆廷将弹劾书扣下不过是幌子,他必定知道……”说到此处,他看了看高朝义。
高朝义一凛,“司大人请说。”
“他必定知道高大人对他处处防范,是以,他故意让高大人发现。对黄尚书那伙人来说,他这样不啻于卖了个大人情,皇上却枉作了……小人。其后他们再帮黄天霸,黄尚书本是个软硬不吃的脾气,可如此一来,日后他还不为权非同马首是瞻?!”
这番分析十分漂亮,连玉也击了掌。
高朝义面色难看。
司岚风在心里冷笑:想借公子往上爬,你道行还不够。
众人面面相觑。若这猜测正确,这次权非同誓要扳回一城,而这瓮中捉鳖也玩得漂亮至极。
而今权非同占尽一切先机,如何才能后发制人?
每个人都看向这位君王,这是个没有办法拆解的困局,哪怕老练如严鞑,敏捷如连捷,聪颖如高、司两个将来朝堂的青年才俊。
连琴是个急性子,无法忍受这窒息般的寂静,“六哥,你倒是说句话呀,你要怎么做只管说,我们水里来水里去、火里来火里去,二话不说,一定替你办到,非将这权非同整死不可。”
连捷斥道:“连琴,你烦不烦?这是用武力能解决的问题吗?你给我闭嘴,容六哥好好想一想!”
严鞑咽不下这口气,但这位数朝老臣明白形势,道:“皇上,这次是不是先让权非同一局?”
众人一惊,再次看向连玉。
连玉本讳莫如深,这时终于不再沉默,“权非同这次似乎看准了朕的每步棋。若真到无路可行的地步,哪怕打击你们的士气,朕也要让。只是,朕方才一直在想,让一个人说谎不难,但要如此多人同时说谎,却非易事。”
众人仿佛看到转机,都是又惊又喜。
连玉的眉头却还蹙着,“这数件案子加起来牵涉之众不下百人,若这黄知府真是名清官便罢,否则……”
“否则他其实果真是名清官!”连琴一副“我想到了”的表情。
此话一出,立刻遭到所有人的鄙视。
便连连捷这种万事淡定的人也急了,喝道:“连琴,哥哥我叫你大爷了,求求你别说话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