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她总是顾虑太多,否则,也许便不是如今的局面。
“依李怀素方才之言,在所有人听来,我似乎是做了些为难她的事,无烟也许不及从前的阿萝直爽,但也有自己的原则,我不会做这些。六少,请你相信我。”
连玉放开手,微微颔首,“你我多年朋友,朕自是信你为人,否则,朕方才也不会帮你,这李怀素实在……”
实在什么?他蓦然住口,没有说下去。无烟只看到他眼睫微微沉下来,在脸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他替她掖掖有些松散的披风,“无烟,今儿个朕就不在你屋里歇息了,七弟那里还有些事,你早点安置。”他又吩咐旁边的湘儿好生侍候娘娘,交代完毕,方才离去。
湘儿喜滋滋地道:“小姐,皇上待小姐是真心的好,假以时日必定……”
丫头捂嘴一笑,又去搀她,“夜深露重的,仔细受凉了,小姐,我们回屋吧。”
她却轻轻挣脱,一直凝着连玉携连捷走远,良久,也没有动作。
无烟眼中的眷恋,尽数落进檐瓦上的男人眼中,他观察得那般郑重认真,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以致此时双眼微微生疼。
他骤然握紧拳头,力度之大,骨肉都似乎要龟裂开来。他欲跃下去,最后还是止住了。他们的爱仿佛落花流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襄郎有梦,神女无心。
*
见到连捷,连玉几乎劈头就问:“我的人不敢跟得太近,权非同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顿了一顿,他又淡淡问道:“那李怀素喝酒可喝得开怀?”
“权非同……”权非同说的谋逆夺嫡一事,连捷几乎要脱口而出,但理智告诉他,若是真的,连玉会认?若是假的,自己的语气果真能做到不疑不虑?连玉眼色厉害,若让他看出他心存狐疑,这一问,兄弟间的嫌隙只怕从此就落下了。纵是兄弟,伴君亦是如伴虎。他谨慎地答道:“他找我,是为了要找一个人证,将话传给你。李怀素和他……有所纠缠,但这确是事实。我到的时候,他们在……亲热。臣弟无能,本想带李怀素走,她却不愿,臣弟一怒之下,便没有再管她。”
他话音方落,却发现连玉已然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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