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长相清绮,气质芳华,那孩子也是粉雕玉琢的,一看便知非富则贵。
但她很清楚这两个人不是富和贵便能形容的,这是当朝皇后和大皇子。她得权非同带过进宫,有幸见过宫中人,据说这位皇后也曾考过恩科,也是个大有故事的女子。
除去权非同神色嘲讽一丝不动,其他人都跪下见礼,司岚风眼中闪过一丝凝色,“见过皇后,不知皇后为何到此?”
阿萝仿佛置若罔闻,只是定定看着不远处“冯宅”二字。
*
雨水不大,便是不打伞也无妨,但为防将信打湿,李兆廷还是快步走到廊下。他正想把信拆开,却听到檐后有声音传来。
情知可能是乡邻经过,未必会进来,但他不愿见人,尤其是往日认识的,遂闪身进了后头屋里,只等来人离开。
然而,来人没有从后院推门进来,而是出现在檐上。
照面一瞬,他所有血液都涌到了头上。
……
“连玉,我跟你说,我从前和冷血偷溜出去玩,就是从这翻回家的。然后,你瞧,那边是李大娘家,这李大娘可好玩了——”
素珍说到这里,猛然噤声,暗骂自己还真是连琴附体,哪壶不开提哪壶,二人一路兼程来到淮县,玩什么翻墙,忆什么从前,李大娘什么人,李兆廷的养母。
当然,她确实并没有想起李兆廷,只忆起那个形容彪悍其实心地不坏的邻居大娘来,可连玉会怎么想!
她偷瞄对方神色,没想到,连玉却微微笑道:“那李大娘如何好玩了?”
她心中甜蜜,除去再见那几天闹了场别扭,这些天他对她哪一处不是绝好,好吧,虽然偶尔也会端起一副我是你男神的架子逗弄她。
她正想给他说去,一个个爆栗已落到头上,“我让你说!让你说!”
“不敢了,不敢了……”
她淬不及防,尖笑着左闪右避,他怕她掉下去,伸手把她腰揽住。
“还说不说?”他挑眉看她,她亦挑眉回应,“我说的是李大娘,你以为我还能想那姓李的不成?我便是想奸相也不会想他。”
“权非同?”对方眼神危险,“看来你精力好的很,还有功夫想别的男人,一个连惜不够,你再给我多生十个八个去!”
她脸上一热,正想回敬,却见他目光陡深,突然落到庭院一处,“有人来过,知道你爹在树下藏酒的人不多吧?”
“我们先离去,我回头打点好,再带你过来。”
素珍尚未反应过来,他已抱过她,便待跃下。
这时,屋门骤开,一人飞身而出,持剑向二人攻来。
“你要走可以,但她必须留下!”
对方声音戾冽、刚硬,无半丝可转圜之余地。
电光火石之间,他已将她推开,抽出腰间折扇,与来人战到一处。
二人身手都极好,转眼已在半空交换数招,又各自分开,落到庭院里。
“倒是我低估了你。原以为像你这等无情无义之人一辈子也不会再踏足你恩人的府邸。”连玉眉峰藏笑,那笑意却半丝不达眼底。
“但是,”他一字一字说,眸中清楚映着杀意,“你若想带她走,除非能将我杀了。她是我孩子的母亲,我的妻子。别逼我发兵把你从王座上拉下来。”
他语气淡然,但当中狠鸷表露无遗。李兆廷知道,这非虚言,也知对方恨他之极,但他此时什么也不顾,目光一半看着这个人,一半看着檐上的女子。
发丝乌黑,不复当年雪色,容颜秀清,双眉微蹙,但目光却也异常镇定,注视着他对面的人。
她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
“连玉,小心。”她说。
嫉狂妒涌……他心中如要滴出血来。他不知她为何还存活于世,也不想去探究,不管她是人是鬼还是妖,只知,见到她那一刹,他整个人都头昏目眩,所有喜狂仿似要破胸而出,若这并非是梦,他甚至愿以半生性命相抵!
他心如刀割,但他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你如何都成,今天我一定要把她留下,冥冥中自有天意,把她带回我身边。”他极快地,转看向他的对手,冷冷说道。
二人相视冷笑,很快再次打斗到一起。
他身手好,与连玉本是伯仲之间,然而这些年,连玉亲自带兵出征,见长的是体力,是对敌时生死凶险的反应,是以,百招结束之际,连玉的折扇虽教其长剑划得七零八落,但亦仅凭一柄扇,便挡下了他利剑的所有攻击,更以内力贯穿扇骨,连伤他肩、臂二处。
眼见其眉峰凛冽,下一剑将点到他咽喉,他险险一跃,狼狈避开,随之一声长啸,将这四下寂静撕裂。
素珍脸色一变,连玉嘲弄的勾勾唇角,嚯然一跃,回到檐上,揽住她腰跳了下去。
他没有立刻去追,此时,哪怕他愿将性命豁出,也都无法把她留下!
“皇上,皇上!”
须臾,传来司岚风焦急的声音,数十名大内高手从旁边小道绕过屋子,瞬顷来到他面前。
见他受伤,司岚风和禁军统领大惊,正要询问,他却沉声一喝,“派人回前屋让骑兵驱马过来追截,余人现下马上给朕追!”
他说着率先跳上屋檐,又跃下去,众人不明所以,但只能尾随而下。
目光到处,远处,一匹马飞驰而来,连玉二人迅速跃上马背。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