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反应不过来,鼻前只带过一阵淡檀的气息,他整个已压下来,手一捞,便将她两手固在枕后,没有一丝征兆。她有些吃不准他的心思,委屈、恼怒、心疼,都有之,堵得她又慌又乱,她想把话说清楚,但方才张嘴,他另只手已捂了她嘴,昏暗帐中,她哑哑的声音从他掌中逸出,他迅速放了她两手,手探进她衣衫里——他双眼似是一潭古水,透着千岁冷漠,又似簇着火苗,要将她焚熔殆尽,她于是顿时软了……
胡天胡地之中,他松了她嘴上的钳制,她反而咬紧唇齿,苦苦忍住,不敢发出声音来——虽然玄武等应当已被清场了……他眼中那团火经由他的手,他的身体,烧到她身上,她被摆弄得犹如要绞出水来,视线水汽朦胧中,只见他淬着汗珠的墨色发尖,和那深暗危险的目光,牢牢烙在她脸上,如同要将她吞没。
第一次有点急促,并不长久,她迷迷蹬蹬中隐约想到了什么,哪怕她笃定他不会有其他女人,但这个认知,却教她心生欢喜,好似开出花来一般。
就好似一路长途跋涉,艰难凶险,但到得某一处,你知道,幸福圆满终究是结局沮。
她正想笑他不行,但话还没开口,他又已捯饬起来,从这开始激烈而缓长,她痉挛失声,手指把身下锦被绞得死紧,最后一刻,她浑身瘫软,酸疼得连一根手指头也不愿动,但他双眼漆黑而犀利,舌尖再次强行湿了她耳垂,她被逼得不行,慌忙伸手搂住他脖颈。
“想睡了。”她哑着声音说。
他眸色沉沉,并无言语,没有搂她,但也没有赶她,任她将脚塞进他腿间,如八爪鱼般扒拉在他身上,猝然睡去。
素珍原本心忖,他这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然而,翌日起来,床上却早已没有了他的温度孜。
更莫说她想象中的朝颜、美色和温存了。
床下是她的衣物,皱巴巴的散了一地,已不能穿,不过也不打紧,她翻箱倒柜,拿了他一套衣袍穿了,反正她从前也惯穿男装。屋中有水,有新浴具,她简单的洗漱了下,衣服上是他惯用的熏香味道,十分好闻,但这并没有让她烦躁的心平复下来。
院里的人听得开门声响,迎上前来,“夫人醒了,爷交代厨房做了吃的,小的去拿。”
是两个模样利落的侍女,脸上有丝红晕。
她心中气闷稍平一丝,这人恼归恼,终是惦着她的。她想起昨夜荒唐,怕是教这守夜的姑娘听了去,虽是合情合理合法,脸上也不禁微微一热。
外头看去已是晌午时分,她也有丝饥肠辘辘,可惜并无太大食欲,她摇了摇头,问,“连玉呢?”
“主子正在观星台那边和两位爷还有几位大人商议些要事。”二人回道。
“行,我去找他。”
二人一听,却是急了,其中一个道:“夫人,这爷正在议事,向来不让人打扰。”
“我知道是正事,但连我也不成吗?”素珍淡淡问。
“爷交代下来,夫人……夫人也不行。”二人相看一眼,嚅嗫开口。
素珍从来不是胡闹人,他既有事,她不是不可以等,但胸腹却教一口气堵住,烧得她难受,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何况,他还特意交代,不让她见,她如何能忍?
少顷,她到了观星台。
侍卫在外守着,能看出是精兵,青龙白虎也在外侯着,这里确非是等闲人能进的。
二人看到她来,有些吃惊,“李提刑。”
“你们主子在里面吧,我有话跟他说,但他必定不愿见我,为免浪费时间,我就不等通传了。”
“这……”二人迟疑,一派为难之色。
素珍:“你们此回仍要阻我?”
“不敢。”二人挪开脚步,青龙先进,边走边急急忙忙的道:“主上,夫人来了。”
里间是个惬意去处,木树草花,亭台流水,十分峻美。
那亭子不比一般亭子,占地极大,十来人在亭中也不显局促,看去倒真是在商谈要事,桌上,除却一壶子茶几只杯,别无其他吃食,他、连捷兄弟外,还有严鞑,柳将军和那日所见的阿金,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青年、中年男子,想是他手下新人。
噢,还有一个,昨日看到的那个女子,正站在连玉背后,侧耳倾听着什么。
商谈要事的地方,这收来的女子来得,她倒来不得了,而且,这才收来不久的人,便登堂入室到如斯地步,若非为气她,那便是这女子颇得他看重。
他向来是有分寸之人,那就是第二个原因。这细细一想,只能更为心塞。
“夫人。”见她出现,众人都忙不迭起来,严鞑带头,先给她见了礼。武将阿青第一次见她,连连看了她好几眼,示好地笑了笑,见她漠然回视,吃了一惊,不知哪里了得失了她,慌忙低下头。
那女子也半腰见礼,语笑嫣然的:“见过夫人。”
唯独他神
tang色不变。
“白虎,把人送回去。”他说。
“我知道你恼,我从不是什么英雄人物,当日我但凡多一丝时间,我都会选择留在你身边。但我只得那么些天了,我想做些事。公主被姓魏的抓走,你降不是,不降不是,何况除了我父母红绡儿,姓魏手上还有小初子、玄武和我家追命的命,为打胜仗毒害的数万军民的命。我一闭上眼,就看到血淋淋的人在我眼前晃。”
“不用白虎送,我来是道个别。莲子在哪,你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