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天气一如从前,从来没有任何变化。在这个南方小城里的秋天,依然是和以往的夏天一样,炎热与无所事事。炎热是指天气,无所事事是指陈元。在这南方的小城里,陈元一个人,没有亲戚,双亲也已不在,在他很小的时候只知道他父母是在船上讨生活的一群人,一次风暴,再也没能回来。父亲母亲知道这种生活有时候得看天,所以每个人都买了巨额的保险。这也是陈元从六岁无依无靠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很多时候人们说平凡不等于平庸。但是,事实往往是偏向于大众化的,毕竟这世界,经常性地少数服从多数,大多数人是平凡的,所以这是个平凡人的世界。当然,这世界上的人,没有人能一直平凡,也没有人能一直不平庸。
这个阳光明媚,适合睡觉的日子里,陈元毫不犹豫遵从内心的意志,从中午吃完饭后,就躺尸在床上,一动不动。这是一个安静的下午,偶尔传来的只有轻微的呼噜声,和外面热闹的蝉鸣。在陈元的世界里,他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好久好久的蝉为什么能准时在夏天出来,出来后只会在树上叫。就像世界上大多数人一样,懂得这个道理也知道蝉是有规律的,但从来很少人,甚至没有人去仔细了解过,冬天的蝉去哪里了?这就是人们。生活在一个理所当然的世界里的平凡的人们。
就和那年那天那场秋天的风暴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是带走了陈元的父母还有其他他所不知道的人。平平凡凡,在新闻上播出一段时间再次沉寂下去。却在一些人心里永远埋下了深深的伤痕。
“呼~呼~呼~”
忽然醒过来的陈元一身冷汗,没有噩梦,也没有惊吓,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醒来。
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四点五十。湿透了的短t,手心上的汗。陈元心里依然一阵阵的心悸,心里想着最近身体也很健康啊,他也没有什么病,除了陪几个损友上上网吧,打打王者,偶尔还会喝喝茶做做运动啥的,身体健康着呢。看着墙上的钟表,感觉一股莫名的压抑。是忘记了什么?还是别的什么
在没有人注意的天边,那是太阳下山的另一边,有一抹煌煌大气的紫色云慢慢蔓延开来。天空的蓝,白云的白,与它泾渭分明。可,没有人发现。这是二十一世纪,没有妖魔鬼怪,没有诸天魔神,更没有阎罗地府。或许遥远宇宙中会存在着能把科学力量发挥得淋漓尽致的种族吧,可是这又与生活在地球上的人们有什么关系呢,百年归老,也就宇宙中短短一瞬。
陈元一动不动地盯着墙上的钟,整个人就像落在了水里,狰狞得像溺水一样,不能呼吸,却又上不了岸。紧紧包围着他的水,带着一股鱼腥味。他心里的念头居然是想着,这是海水。没人能告诉他现在能怎么办,如果这时候有人在陈元旁边看来,他只是个睡午觉做了个噩梦。溺水?开玩笑,我呼吸的不是空气,是寂寞。忽然陈元手脚开始乱划,不能呼吸的他,只是视线一刻也不曾离开过墙上的钟表,就好像溺水的人看着前方有一根绳子,只是想过去,抓住绳子,然后上岸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时钟指向五点,陈元整张脸已经涨红,浑身汗如雨下,不知道为什么陈元还没有溺毙。此时东方天边的紫色已淡淡隐去,黑色蔓延。西方一片夕阳红,漫天的红色就像市场杀鱼的血水,只是格外凛冽,那是肃杀的颜色。湿透了浑身的陈元忽然瘫倒在床,他脑子一片空白,想不到任何东西,也不想想任何东西,只是贪婪地呼吸着这平时理所当然能呼吸,甚至不会留意到的空气。就像一个粮尽水绝的沙漠旅人。忽然发现前方五十米有个沙漠度假区一样,吃的喝的应有尽有,甚至还能叫个小妹按按脚,舒缓一下走了几天早已麻木的双脚。
五点十五分。陈元缓过气来,抬起酸软的左手,直愣愣盯着。湿漉漉的左手掌心隐隐还传来一股刺痛的感觉。不知为何,掌心多了一个水滴图案,精致小巧,就像被烙铁烙上去的一样。陈元抬起右手,狠狠一巴掌往自己脸上拍过去。抬头再次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一分钟滴答滴答过去了,五个手指印慢慢浮现在脸上,这不是做梦!还有,左手这个,到底是什么鬼?
陈元站起来,走到落地镜前面,现在他的感觉就好像和损友通宵了几个日夜再去公园跑了几个大圈一样,浑身疲惫。诡异的事情自从睡个午觉醒来就没有停下来过,甚至午觉也不是自然醒的。
镜子里的陈元,二十出头,一米七五的身高,匀称身材不胖不瘦,已经湿透的短t贴着身体,整个都像个掉进粪坑又爬出来的人一样,双眼无神,浑身无力,甚至还带点汗臭味。平时看起来的一般般还可以的半长发,湿透了后贴在脑门上。陈元发誓,这辈子就没有这么恨过这一直自以为英俊潇洒的半长发。
“这是我?怎么这么丑?以前怎么都不觉得。”陈元嘴里嘀咕着。
恢复理智的陈元第一时间想的不是下午莫名其妙的的事。不是那溺水的感觉。也不是左手手心那水滴样的图案,更不是溺水时候感觉的海腥味。而是他对现在这样子的形象太不满意了。
陈元一愣,他忽然想起已经记不清模样的父母双亲。
“如果你们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混吃等死,靠着你们留下的一切挥霍着过日子。应该很失望吧。”
“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