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买通了一个小通侍,也就是在协政司跑腿打杂的无名小卒,将那封模仿程瑾之字迹的信,放在了沈相非的桌前。
协政司通侍上百,且都着一样的服饰,关键是只要给他们一点的跑腿钱,他们什么事都愿意去做,这种小事让他们去办,最不会引人注目,也最是妥帖。
白明心自从和程瑾之关系日渐亲密后,被他养的口味是越发的刁钻,天都黑了,白明心却突然跟听琴说想吃栗子酥。
听琴放下手头正在整理的衣服,认命了去了大厨房。
“呦,听琴姑娘怎么来了可是小姐有什么吩咐”
刚一进大厨房的门,后厨上的李婆子就热情的听琴打招呼。
听琴甜甜一笑,“可不是,想吃栗子酥,我就过来看看,可还有备下的。”
李婆子年近四十,一边跟听琴说着话,一边手底下还忙活着,“这会子听琴姑娘还得等一会,本来是有备下的,不巧前脚知荷姑娘来了,就给端走了。”
“不妨事,我就在这里等一会也没甚关系。”
听琴倒是好说话,见要自己等也不生气,靠着门框就在那里跟李婆子说起闲话来。
有个有眼力见的小丫头,不知从哪里给听琴搬了个凳子放在旁边,听琴笑着道了谢,就坐了下来。
刚坐下,就听见李婆子在旁边道:“这种小事怎么能劳烦姑娘跑一趟派个人过来跟我说一声,我让人好好的给小姐送过去就是了。”
听琴嘴角一弯,“李妈是大忙人,这种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就好了,还能给李妈省下帮厨的人手,让您歇一歇。”
“果然还是听琴姑娘最心疼我这个老婆子,”李婆子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过头笑的大声,却突然有些疑惑的说道:“说来也奇怪,这孟姨娘这两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除了养身子的补药和小点心没断,其他的饭食却是一样没要。”
听琴早从白明心那里知道了孟姨娘的事,此时听说李婆子这个,不由的就记在了心里,打算回去跟,看是不是碧波院又出了什么岔子。
口里却随意说道:“许是胃口不好吧。”
李婆子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将这件事多往心里去,听琴随便说的理由,她也就跟着走了。
“也是,快到春天了,这个时候各位主子犯困没胃口也是常有的事,好了听琴姑娘,快端回去回去吧。”
“哎。”
听琴笑着站了起来,将李婆子已经装好的栗子酥放在自己来时带着的食盒里,“劳烦李妈了。”
李婆子忙摆手,“不劳烦不劳烦,这些都是咱们这些下人应该做的。”
听琴一笑,提着食盒告了辞,李婆子忙跟在后面将她送了出来。
从大厨房出来,迎面的冷风一吹,听琴猛地缩了缩脖子,低头快步走起来。
从大厨房到琉璃院的距离不长,但听琴却低估了这个时节的冷气儿,刚一进门将东西放下,听琴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听琴姐姐,夫人那边将给小姐新做的春装送到了,您去看看吧。”
出声的是珍儿,快一年的时间下来,珍儿跟侍书听琴也混熟了,有些小事情她自己也能拿了注意,但跟小姐有关的,还是要来请示侍书跟听琴这两个大丫鬟。
听琴苦着脸看向珍儿,“我这才刚从大厨房回来,侍书呢这事找你侍书姐姐去。”
珍儿也不怕她,上前就拉住了听琴的胳膊,嘟着嘴看她,“您就跟我去吧,侍书姐姐那儿还有别的事呢。”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听琴无奈的一笑,随手将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招了过来。
“把这栗子酥给小姐送过去,这会估计小姐还等着呢,我去跟珍儿看看春衣的事。”
“是。”
小丫鬟从听琴手上接过食盒,就往白明心的房间去了,听琴这才转过头看着珍儿,“走吧我的小祖宗。”
“是,听琴姐姐。”
珍儿笑着答应,拉着听琴往一边走去。
处理完了春衣的事,院里又有两个婆子吃了酒打吊钱在院子里闹起来,听琴又被叫了过去。
等到听琴到白明心的房间时,白明心都已经睡下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
侍书将听琴拉到一边,给她暖了暖有些冰凉的手,压低了声音说话。
“还说呢,今日你不在,她们大大小小的事全来找我,我才刚闲下来。”
听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脸上快皱成了苦瓜。
侍书一声轻笑,“那可真是难为我们听琴姐姐了,这样吧,今晚上我来当值,你就去睡觉吧,好好休息休息。”
“这能行吗”听琴有些犹豫。
“这有什么不行的,放宽心去休息,这里有我呢。”
“那好吧,”听琴笑着应了下来,“今日你替我,到明天我再来替你,我可没有占你便宜啊。”
“好~”侍书将她推了出去,“快去睡觉吧,明日再来替我。”
跟侍书小声的笑闹了一番后,听琴放轻了脚步走出了白明心的房间,心满意足的下去休息了,却在已经躺倒了床上时,模模糊糊的想起来自己似乎忘了件什么事。
是什么事情呢
听琴皱着眉头,猛地一下似乎又想不起来了。
“算了不想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听琴翻了翻身,心满意足的入了梦乡。
夜幕笼罩在紫金城的上空,不管别处的氛围如何,碧波院孟姨娘的卧房内,从内到外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