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来的这么突然,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了?”白夫人觉得自己脑壳疼。
说到闯祸,白明心立马想到了那盆快被自己折腾秃了的可怜兰花。
她后来悄悄地让听琴去四处打听了情况的,知道一切后的白明心心里松了一口气,幸亏老夫人不知道是她干的啊,要不然真得扒了自己的一层皮不可。
至于受了无辜连累之冤小环,白明心特地派侍书送了一笔银钱过去,又给她的父亲请了京城有名的郎中去诊治,也算是稍微平了自己内心的一点愧疚之情。
令白明心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老夫人为什么这么纵着孟姨娘呢?难道她们之间不止帮忙葬了孟姨娘父亲这件事情?但是又能有什么事情能将尚书府的老夫人和一个贫家女联系起来呢?
白明心当然不会把些件事告诉白夫人知道,只将自己那首得了先生夸赞的诗文,从怀里拿了出来,给白夫人过目。
“先生说我这诗写的好,女儿就想着拿来让娘亲看看,让您高兴高兴。”
白夫人由阴转晴,拿着白明心的大作笑的合不拢嘴,虽然她并不是很能看懂白明心写了些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内心的骄傲和高兴。
“好,我儿的书果然没有白念。不过你该拿去让你爹爹瞧的,娘亲哪里能看得懂你们这些门门道道。”
白明心一愣,自回家以来,除了那次生病在母亲屋子里听到了那人的声音,隔着珠帘看了他一眼之外,就和他再没别的交集了。
更别说白明心总避着不去见他,因为白明心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去和他见面,自小到大,父亲对她的疼爱做不了假,可他下令打死听琴,送自己离开京城的样子也还历历在目。
白明心对他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十几年来他的生身之恩和谆谆教导,恨的是横亘在他们父女间的那条鲜活的人命,和他对自己的不信任,如今更是多添了一条:纳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孟姨娘。
“爹爹政务繁忙,明心不忍心去打扰他。再说娘亲看了我的诗笑了,那明心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啊。”
白夫人看着女儿不由得感慨:“去了南安两年,你到真是长大了。”
白明心对白夫人的话表示了深刻的不赞同:“才没有呢,明心一直都这么乖巧。不过娘亲,你对这个孟姨娘知道多少?”
“孟姨娘?好端端的你问她做什么?”
白夫人奇怪的朝女儿看过去。
明心做无意中提起状:“哎呀,女儿好奇嘛。”
“既然你想知道,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知道的也不多,只记得她是去年五月来的白府,说是没了亲人弟兄,他父亲好赌,把家里输的是一穷二白,后来也因为欠钱太多,被赌坊的打手活活打死了。仅剩的大伯不愿意出钱安葬她死了的父亲,她没了办法,就去了西门那里卖身葬父,刚好碰到了你祖母,帮了她一把。后来她先是到了咱们家做了一段时间的丫鬟,后来老太太作主,让她做了姨娘。”
白明心将自己娘亲的话和袁妈妈的话大致对比互补了一番,心里对孟姨娘的来历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看到白明心对孟姨娘这样感兴趣,白夫人不由得多说了两句:“你和孟姨娘两个平日里并没有多大的接触机会,你千万不要为了府里的那些流言蜚语而去招惹她。你的身份摆在这里,又跟她没有根本上的矛盾,她就是再大胆也不会欺到你头上来。”
白明心本来跟姨娘并没有多大的仇怨,只是气爹爹就这么伤了娘亲的心,孟青萍闹翻了天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姨娘,自然有娘亲管着,轮不到白明心插手。
可今天孟姨娘的所作所为让白明心的心里起了火气,她要是迟进屋一点点,说不定那杯茶水早就倒在了娘亲的身上,最后娘亲只会说是自己不小心洒上去的。
那孟姨娘在丫鬟面前都敢如此放肆行事,背后还指不定怎么着呢。
既然孟姨娘如此不安分,还起了不敬当家主母的心,那么白明心如今是怎么都不会放过她了。
做不到让她伤筋动骨,也得让她焦头烂额风声鹤唳。
可要想对孟姨娘下手,就先得过了老夫人那一关。
老夫人和孟姨娘之间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渊源,也要一并了解清楚才是。最好能找到老夫人护着孟姨娘的原因,那样才能有机会把孟姨娘赶出府去。
白明心回握住白夫人的手问道:“娘亲,当真卖身葬父是老夫人和孟姨娘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千真万确,孟姨娘的根底我后来也是派人查过的,她说的都是真的。老夫人对孟姨娘也的确只有雪中送炭之情。”
白夫人从小就被教导着要三从四德,以夫为天的观念早就在她的心里扎下了根,她不会反对丈夫纳妾,但是丈夫身边一旦出现了女人,她就一定会把那个女人的根底调查清楚,确定她来到丈夫身边是没有其他心思的,她才敢放心。
至于在外人看来的以下犯上,为了丈夫和女儿,为了这个家的和睦,白夫人也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除了和白尚书间的举案齐眉变成了相敬如宾外,对老太太的孝敬,对府中事务所花的心思,白夫人都是打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做的。
她心中明白不争不抢意味着什么,但是她还是不愿意把心思花在和小妾的争斗上。
“这就奇怪了,难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白明心小声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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