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忧另一只手回握住道士的小臂,“这位道友,你知道何处有水流吗?”
少言的道士摇了摇头,但又想到自己牵着的是个盲人,只好回道:“不知。但有绿意的地方就一定能寻到水流。”
“哦。”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孟忧总觉得这气氛颇为尴尬了些,只好自我介绍起来,“贫道姓孟,单名一个忧,字子卿,还未请教道友大名呢?”
道士轻哼了一声,“哼,元澈。”
“亨元澈?这名果然非同凡响!”
某道怒火冲天,“是,元澈!不是亨元澈!”
孟忧恍然大悟,“哦!哦!原来是元道友啊,那表了何字啊?”
“未曾表字。此乃道家称号,是为元澈君。”
“哦……”
孟忧感觉他白活了这么多年了,修行也没有多深,道观也未筑一座,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道友,居然从名字上就与他这个不入流的道士给隔开了。
孟忧突然想起来刚刚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问道:“那穷奇死了?”
“已亡。”
“怎么死的?”
“荒蛮之地,弱肉强食。”
这个元澈君是真的很少言,孟忧感觉自己的耐心都快被磨光了,但又不能惹火了这位引路人,只好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继续问道,“怎么个弱肉强食法?”
“就是强者为尊!”
“那……适才还有比穷奇更凶狠的?”
元澈君默了,回想起方才那个白衣翻飞的少年提剑直上,轻轻松松就破了穷奇的肠肚,回望过来的那一眼直教人毛骨悚然。不过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居然有如此身手!他正欲谢过,一眨眼却不见了少年的踪影。
正出神之际,两人便到了一片河域,泉水叮咚,四周有淡淡的嫩草的清香。
“二位道长,需要帮忙吗?”
一个比泉水还清冽好听的声音流过孟忧的心田,元澈君并未作声,孟忧回道:“有劳姑娘帮贫道打些水来清洗清洗眼睛,多谢。”
那姑娘到也不多说什么,掏出一方手绢,沾了些清水,递了过来,“给。”
“多谢姑娘。”
孟忧接过来,仔细的擦拭着眼眶周围。
“这样也不是办法,把他扶到河边来,拘几捧清泉洗洗吧。”
姑娘主动挽上了孟忧的另一边手臂,一直不作声的元澈君也忙加力。
跪坐在河边,拘了几捧清泉在脸上,孟忧还是未能见到一丝光亮,也不哀怨,听着元澈君叹了一声,孟忧反而是笑了笑,“看不见就看不见了吧,总好过被吃了的好!”
姑娘一惊,“你们遇上巨兽了?”
“何止是巨兽?是凶兽!上古凶兽,穷奇!我跟你说啊,那穷奇足足有一座山那么大呢!我们二人与它苦战了八百回合,就在那一瞬间……”
元澈君看着那宛如一个说书先生一般的妖道,明明看不见了,脸上却还是挂着一抹劫后重生的喜悦笑容,就是这么一种奇特的感觉,突然让他觉得这个妖道好像不是坏人。
“诶?流迦姑娘,你是怎么进来的?”
经过孟忧的一番胡扯的功夫,孟忧从这个姑娘的口中探听到了,这是一个幻境,名为凌虚,是用来历练神仙的,历劫飞升了就成神,若失败了就在这里与巨兽相斗终生。
流迦也是被一阵奇异的巨风给卷进来的,她本是一个猎妖师,家中代代相传猎妖秘术,也有几个成仙的,却都是历了别的劫,没有人知道凌虚幻境的劫是什么?怎么渡?
“咕~”闹腾了一天,孟忧的肚子很适时的叫了,他揉了揉肚子,瘪瘪嘴,“贫道已有十个时辰未进食了……”
“哼,不学无术,整天只知吃吃喝喝,成何体统……”
元澈君很不屑的将头别过去,肚子却很尴尬的叫了一声,“咕……”
元澈君轻咳了一下,“咳,辟谷之术,贫道尚未修好,最多坚持三日,算起来,今日应该已有三日了。”
流迦想了想自己也逃了一天了,也有些饿了,有些浮躁的来回走了几步,“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孟忧向流迦走动的地方一指,“别动!”
流迦忙停了步伐,“怎么了?”
孟忧仰头,“越动越饿!”
凌虚幻境中没有黑夜,日头竟是来回倒着走,从不落山。
孟忧感觉晒了晒太阳,头更加晕得厉害了,晃晃悠悠就趴到河边喝水,突地只觉得有什么从河中一跃而起,咬上了他的小臂,“哎哟!”
“怎么了?!”元澈君忙站起来,几步跨近,低头一看,一尾泛着蓝光,大约有三指并排那么长,口若敞篷,牙齿参差不齐如同锯齿一般陷进孟忧的皮肉里。
流迦惊呼,“蓝鳞!快甩开!有剧毒的!”
孟忧突然将它一把抓在手里,毒不毒的不管了,好歹是块肉,用火烤上一番,应当是极其美味的!
有了这个念头,孟忧还想再把手伸进去多钓上几条来。刚伸下去的手被猛的一巴掌拍过来,“你疯啦!还不快扔了!这可是有剧毒的!你会死的!”
听着元澈君急切的责备,孟忧只是讪讪一笑,“嘿嘿,没事儿,有时候活着反而比死了更痛苦呢。”
“你开什么玩笑?!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懂吗?!”
“哎!元澈!你干嘛掐我啊?”
孟忧一松手,那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