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明希咬唇,秀气的眉心冷冽四溢,“我昨天只不过是摔坏了阁下的手机担心他会生气罢了。”清澈的眸光毫不畏惧的看着他,没有一点的闪躲或心虚的样子。
萧寒也不恼,唇瓣噙着饶有深意的笑意,“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说谎或紧张时,你就越会镇定的看着对方,可是你的脚尖会不由自主的靠拢。”
顾明希像是迎头一棒,身子不由的僵住,余光在看到自己不自觉地就靠拢的脚尖,再看向萧寒时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与探究,不可置信。
这个小动作除了自己,只有秦远知道。
萧寒走近她,背对着阳光,五官轮廓都被模糊了,声音低低的传进顾明希的耳朵里,“顾明希,两年前龙子琦的教训还不够吗?龙家,龙裴他们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还不够多吗?你知不知道即便你不站出来说出真相,我们也有人可以证明龙裴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确认要包庇一个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不放过的人吗?”
他的身子挡住落在顾明希身上的阳光,阴影笼罩在她的身上,一阵寒意从脚底涌上心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步,拉开自己和萧寒的距离。
萧寒也不是五年前的萧寒,他的温润如玉,翩翩儒雅都是伪装的,温煦的眼底有着浓烈的阴戾与怨恨。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尖锐的如凿子无情的凿着顾明希满是血窟窿的心,嘴角流淌着的笑意淡漠而遥远,声音却无比的坚定,“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家虽然有人可以证明方锦的死,可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国民们会相信,但只要连总统夫人都站出来指证阁下,龙裴的下场,不言而喻。
“顾明希!”萧寒的眸子眯了眯,阴测测的凝视着她像是恨铁不成钢般,“你到现在还要维护他?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做过什么?”
平静里的嗓音里蕴藏着巨大的恨与风暴铺天盖地而来让顾明希有些疑惑,为何他这般的痛恨龙裴,仿佛恨了很多,很多年。
“萧先生!”顾明希再次抿唇,声音里有着金属的冷锐,“请你注意下自己的言辞和态度,只要他一天是总统你就必须尊称他一声阁下。锦夫人的死到底是因为什么,要是有证据,你们秦家尽管提交国际法庭,我相信国际法庭一定会有公正公平的判定!至于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找错人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不给萧寒说话的机会,顾明希转身步伐大步流星的原路返回,她甚至能感受到背后那如利箭般的目光。
“顾明希,你会后悔的。”薄唇抿起,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她听到。
顾明希的步伐顿了下,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说她会后悔,霍凛墨如此,萧寒也是如此。
他们都说自己不知道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经历过这么多,她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她只是不懂他,不表示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的果断他的狠他的算计城府,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清楚又能如何,难道这些能抹去他曾经为自己做过的?
全世界的人都看轻他,难道自己就能对不起他?站在众人面前一起指责他放弃抢救自己亲生母亲的机会?
她无法再次接受龙裴不表示她就一定要站在他的对面与他为敌,事实上她从没想过要做任何伤害报复龙裴的事。
只要她一天还是总统夫人的身份,对外她还是要捍卫丈夫的尊严与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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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回到路边上了停在路旁的蓝色跑车上,开车的女子精致的五官退去昔日的青涩与稚嫩,妩媚的唇瓣轻启:“她不愿意对不对?我早就猜到了,真不知道你到底爱她什么!”嘴角还噙着一丝轻蔑的笑意。
萧寒剑眉紧蹙,温润的眸子在看向她时有些无奈,“妮妮,你不会明白的。总之,我不准你们任何人动她分毫,否则我立刻退出。”
叶妮不以为然,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嗤笑,“放心,我是不会动你的心肝宝贝,不过妈咪会不会动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离豪庭花园越来越远。萧寒的脸色阴沉,叶青有多讨厌顾明希,他不是不清楚....只是顾明希是他的底线,只要不涉及到顾明希,他会和秦家站在同一个阵线针对龙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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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希步伐匆匆的走回豪庭花园,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刚走进大厅,薄离非穿着小衬衫和黑色的裤子,衬衫的衣摆塞在裤子里,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宛如贵族里的小少爷,天生的高贵优雅,冷漠的眼神在看向刚回来的顾明希时逐渐有了温度。
“妈咪,你怎么了?”因为还有佣人在场,薄离非停下脚步喊她还是喊着妈咪。
顾明希停下脚步,眸光看向薄离非时定了定心神,无论如何她不能让阿离担心。“没事,你今天没去学校?”
“今天是周末。”薄离非走向她,看到她额头满是汗水,浅眉像老头子一样皱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明希没说话,想着这几天在医院照顾龙裴也没好好的洗澡休息过,“我先去洗澡,你一会来我房间,我有些事要和你谈。”
“好。”
顾明希走向房间时,薄离非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有着探究,沉默许久吩咐佣人,“帮我温一杯牛奶。”
“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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