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师冷笑一声,痛心疾首道:“早几年,我就五次三番下令,不许犯法,不许贪财!你们呢?一个个都嚣张的上了天!连我的道令都不听了。有内讧的,有私自讨好先帝的,有结交大臣的,还有为了衣钵道统,打得不可开交的!”
李天师pēn_shè怒火的眼睛,扫过他的师弟徒弟。
师弟徒弟们一个个惭愧地低下头。
有人羞惭道:“师兄你教训的是!早些年,我们这些人仗着先帝恩宠,得意忘形,是闹得不像话了。可现在还得师兄您发话拿主意啊。我们逍遥观一脉,也不能就此一蹶不振,被崂山派压过去啊。”
李天师颓然坐在椅子上,冷笑道:“你们都说吴金源走江湖的,变戏法骗人的。但弄了这么久,你们知道了他扶乩的手法了吗?他扶乩这一手,只要不被戳破,女帝对他就是深信不疑,我们还有个屁希望!”
他的眼神中闪过无比的凝重。
提起吴金源的扶乩,逍遥观众人都shǎ bī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纷纷吐槽。
“老祖啊,那吴金源的扶乩,还真不服不行!”
“我们都知道,他肯定是变戏法骗女帝来着。但具体怎么做到的,怎么也想不通啊。”
“这吴金源每次都能把女帝信封中的问题,猜的奇准无比。每次他扶乩中的答案,都正好答是所问,每次都能让女帝不得不信。”
“不瞒你说,老祖,我亲自找来了十几个变戏法的大行家。上次吴金源扶乩时,我带他们偷偷看了。这些大行家们研究了一个月,也弄不清吴金源到底怎么做到的?”
“是啊。明明每次都是女帝亲自写,亲自封,就连司礼监掌印宫女都不知道问题,那吴金源怎么猜的这么准?”
李天师看着这群没用的废物,一个个垂头丧气,瞎BB瞎议论,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滚!都滚!一群废物!”
那些师弟徒弟,看师祖暴怒,一个个抱头鼠窜。
李天师把他们都赶走,才颓然坐在祭坛中,发愁地仰望天空。
明天,就是女帝比拼能否统一世界的结果之日。
可逍遥观一脉,除了正常的烧黄纸跳大绳,驱鬼求吉利,尼玛根本不会玩别的姿势啊。
几十年过去,就算之前先帝多么宠信他李天师,先帝也驾崩了。吴金源人家却会玩高深的变戏法,闭着眼睛猜女帝的问题,每次必中。这让故步自封、不开发新业务的李天师,相形见绌。
“老祖啊。”李天师忍不住跪在祭坛中央,这次却不是给姜岚求神仙,而是求神仙保佑自己:“天灵灵,地灵灵,保佑弟子能逢凶化吉,求神仙指点啊。”
天上神仙:“……”
你还别说,李天师不愧是逍遥观老祖,法力无边,这一跪下求神仙保佑,神仙立马显灵了!
天边噗噜噜飞来了一只鸽子,落在了李天师的面前。
李天师激动地不能自已。
他当了70多年道士,这是第一次看到神仙显灵!
李天师惊呆了,继而热泪盈眶,跪在地上猛磕头:“谢神仙庇护!弟子过了这一关,一定诚心诚意,侍奉道祖!”
鸽子一脸懵逼:“这人对咱怎么这么客气?感动都要哭了?我不过是个快递小哥,给柳首辅送快递的……”
他扑到了信鸽前,解开了腿上的铁圈,拿出了一张……纸?
李天师更加激动,又是一通磕头:“感谢神仙指点!这必然是神仙降下的救法!我逍遥观有大气运、命不该绝啊。哈哈哈!”
这老头狂笑起来,打开了纸张,顿时一脸呆滞。
这上面真的是神仙给的神谕!
因为上面的文字,是青词!
号称只有大修为之人才能看得懂,专门与神仙沟通的文体——青词。
但李天师发愁了。
尼玛青词是只有姜岚、柳川这些大学问之人才能玩得起的高冷调调,他看不懂青词啊。
不过这不要紧。
他看不懂,可以找能看得懂的人啊。
姜岚肯定看得懂,但李天师用屁股想也不敢去找女帝,让姜岚替他解读。
然后就是柳川。
可惜柳川远在红山。
朝中,还有个人是青词专家。
就是青词喷子刘青钱、新任礼部尚书刘青钱。
恰好,李天师与刘青钱有过一段交情,关系还不错。
于是,李天师立即带着这份如性命般珍贵的青词纸条,直奔礼部尚书府邸。
刘青钱住在西城的羊肉胡同,距离祭天坛不算远。
一听说李天师来了,刘青钱立即笑容可掬出迎。
这是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谁都不得罪。
刘青钱拉着李天师进入了后堂。两人是老乡,关系很不一般。
李天师也不跟老乡客气,直奔主题,拿出了那张神仙赐下的青词,请刘青钱翻译一下。
刘青钱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之光,拿起青词,看了半天,赞叹地啧啧笑着看向李天师。
李天师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叫道:
“我说老乡,你就别吊我胃口了。老道我现在是火烧眉毛了,明天两派对决,再不能扳回一城,只怕女帝会直接将我赶出京城。我逍遥观一脉就算彻底没了翻身之日。”
刘青钱淡淡一笑,一脸恭喜道:“哦。那就要恭喜李天师了!李天师不愧是陆地神仙,连天上的神仙都显灵了,给你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