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了稳心神,让自己安静下来,随着那侍卫到了世子的院子。
昭黎的院子,和他的人一样的简约,简简单单,不奢华,却很雅致。
只是院子的花圃里,种着很多的玫瑰,盛夏时节,这玫瑰开的也很娇艳。
整整的一片,与这宁静淡雅的地方有些格格不入,却看着又这样的顺眼。
昭黎就站在房间门口,还是一身白衣,可是虞笙记得,这件衣服,是前两天他们见面的时候,他穿的。
有些脏了,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整个人身上,带着几分颓然。
虞笙想,他大概是从那天回去,就没有梳洗过吧,眼前的昭黎,和平日里的昭昭,真的一点也不一样啊。
“生生,你来了。”还是那般口吻,却多了几分物是人非之感。
虞笙点点头。
“可以进去说吗?”虞笙看着房间,开口问了一句。
她看着这昭王府,很不舒服。
或许,进了昭昭的房间,会好一点。
昭黎说好,然后便领着虞笙去了他的书房。
下人也是个有眼见的,见两人进了书房,便退出将书房的门给带上了。
“昭昭,我此番来,就为了一件事。”虞笙开口,干净利落。
她不喜欢拖拖拉拉,事情该解决,能解决,便不要拖延。
昭黎抬眸,看向虞笙,一双眼睛认真而清澈:“你说。”
“若是将来我与你父亲为敌,那个时候,你我便做不成朋友了,即便是这样,你可还是愿意与我是朋友?”虞笙认真的开口,一字一句,口吻格外的认真。
昭黎不明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虞笙会这样问,也不知道虞笙与自己的父亲之间有什么仇恨,但……
“生生,原则这个东西,是要分时候的。”昭黎淡淡开口,他不知道十年的情谊有多重要,但是他知道的是,昭王府这片毫无人情的地方,绝对没有那十年的情谊重要。
虞笙回了声好,昭黎这才笑了。
“那次没有喝成酒,还喝吗?”虞笙看了一眼昭黎桌案上的酒壶,问了一句。
昭黎点点头,眸光里多了几分欢愉。
好像回到了原来的时候,他们在河边饮酒,她在笑着,他在看。
昭黎看着虞笙笑颜如花,真好,有生之年遇到了她。
若不是虞笙,怕是自己还是那个不得宠的世子,还是那个唯唯诺诺,最终落得任人宰割的世子。
眼前的这般光景,皆是因为她。
虞笙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倒了一杯酒:“还是原来的味道,昭昭,你这酿酒的手法,当真是不错。”
一支醉,这是虞笙喝过最好的酒。
昭黎走过去,慢条斯理的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你喜欢便好。”
虞笙的手顿了一下,又嘬了一口。
昭黎不自禁的微微一笑。
若只是一直这样,便也好,以朋友的身份相处着,总比是陌生人的好。
昭黎所求并不多,这样,便够了。
所谓十年情谊,以这十年,换她心中一隅之地,若是能一直陪伴左右,倒也不负生命这一场芳华。
昭黎看着正在喝酒的虞笙,有些晃神,好像又回到了他与虞笙刚刚认识的时候。
那个时候,昭黎也不过才八岁,那一年,他母妃刚刚去世。
什么世子,都是一个名分罢了,母妃去世之后,那个父王,便对他疏远了,昭王府的那些女人,一个个的,都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可是再不能确定谁的儿子能当世子的时候,那些个女人,没有一个敢让他死。
是以,他还是世子,只是那个曾在母妃庇护下的少年,少了怀抱,被暴风雨袭击。
昭王府的世子,说出去怕是谁也不敢相信,这个世子啊,吃不饱,穿不暖,就连下人都可以欺负他。
那次出了昭王府,也是因为太饿了,所以才会溜出去,寻一些个吃的。
大抵是因为性子比较软,所以刚刚跑到大街上,拿着自己剩下的一点点碎银子买了些包子,还没有开始吃,便来了几个街头混混,来抢他的东西。
他饿,自然也是不肯给的,那群混混,便打他。
昭黎不知道那是时候他们打了多久,他只知道,在他疼的快没有知觉的时候,有一个小女孩冲进来了。
手里拿着一根棍,一句话也不说,冲进来就是打,不要命一样的,那几个混混也是因此才垂头丧脑的离开。
小昭黎灰头灰脑的,有些迷糊,他只看到女孩背着光,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她的身形,她朝着自己伸出了手。
没有说一句话,她女孩就把手伸到自己面前,然后他也伸出了手,女孩将他拉起来,然后拉着他去了永宁巷的大院。
那里就虞笙还有一个大娘,大娘对他很好,晚上的时候,他才好些,准备回家。
小女孩将他送到大院门口,他问了一下女孩名字。
小昭黎只记得,当时女孩犹豫了很久。
后来,女孩看着他的双眸,说了一句话。
“我只想活下来,你就叫我阿生吧。”
他想告诉女孩自己的名字,只是娘亲说过,不要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是以,他隐瞒了。
“我叫李昭,木子李,照缺四点的昭。”
女孩小声回了一句嗯。
他鬼使神差的又问了一句:“我能叫你生生吗?”
女孩落了两个字就离开了。
“随你。”
光阴变换,他们都已经认识十年了,刚刚认识她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