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脸,我的脸,我毁容了,我毁容啊……呜呜,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毁容了。”
顾轻寒瞬间转身,看到段鸿羽双手捂脸,跪倒在地上,闷声痛哭。
顾轻寒上前一步,将段鸿羽的手拿开,生怕感染到了伤口,再将惊恐中的段鸿羽一把揽进怀中,拍着他的后背,不断安抚道,“宝贝儿乖,不哭,脸还在呢,没有毁容,乖,不哭哈。”
“我的脸,我的脸流血了,我的脸毁了,呜呜……我不要跟瘸腿的一样,丑不拉讥的。”段鸿羽泣不成声,惊恐害怕。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毁容的,轻轻的滑伤了而已,来,妻主帮你看看,上一下药就好了。”
顾轻寒将他乱动的双手单手按住,不让他乱动,另一只手,则托起他带血的脸蛋。
这一看,不禁噗嗤笑了出来,只是两道轻轻的伤口罢了,哭得这般伤心,她还以为有多严重呢。
招了招手,让楚逸先帮段鸿羽上药,再包扎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会不会毁容,瘸腿的好丑,我不想跟他一样丑。”
无名站在凌绯夜身边,听到段鸿羽的话,眼神黯了黯,手上不自觉的抚向覆满面纱的脸蛋。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毁容。
躺椅上差点昏撅过去的凌绯夜,看到卫青阳眼里的黯然,心里忍不住一阵心疼,比失去手臂还要令她难受窒息。
别人或许不了解卫青阳,她却了解,卫青阳虽然不爱讲话,默不吭声,将所有一切都掩埋在心里,但她知道,卫青阳很孤独,也很在意自己的容貌,他喜欢陛下,他爱得低微,他无时不刻的都想着陛下的关爱,哪怕只有一点点,他觉得自己这幅容貌配不上陛下,他自卑,可他却舍不得离开陛下。
毁容残废,对他来说是一个伤,无法缓解的伤。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段贵君这般说话,岂不是戳中卫贵君的伤心事。
手臂一阵阵疼痛,钻心的疼,脑子昏昏沉沉,最后眼睛一合,直接合了上去,只是昏迷之前,心中还在牵挂着卫青阳。
楚逸小心的帮段鸿羽上些药,见段鸿羽仍不放心,无奈之下,只能够拿出纱带,将他的脸重重包扎了起来。
顾轻寒吩咐暗白拿些银两给客栈的老板,并将这里清理一下,另外将凌绯夜安排一间干净的屋子里。
这个时候路逸轩跟古公公才姗姗来迟,身上几处地方都有破裂的痕遮,应该是跟人交过手了。
古公公一回来就看到客栈里一片狼藉,吓了一跳,连忙围着顾轻寒细细检查,待看到顾轻寒无碍后,才松了一口气。
“哎唷喂,这是怎么回事,哪个天杀的来这里捣乱啦,哎唷喂……我可怜的小主子啊,你有没有事啊。”
顾轻寒不奈烦的将古公公的爪子拍掉,“行了,恶不恶心,你们去哪了,怎么搞成这样?”
听到顾轻寒的话,古公公又一阵哀怨,不断的述说委屈,“老奴跟路公子去买一些东西,谁知道,一群老头二话不说,上来就打,非得将路公子带走,老奴怎能让路公子被带走,只能跟路公子一起将敌人打退,一路狂奔回来。”
路上碰到敌人?上来就打?还要带走路逸轩?
顾轻寒将不解的眸子望向路逸轩。
路逸轩淡淡飘了一句,“可能是我妻主以前得罪了她们,所以她们才把怨恨牵连在我身上吧。”
古公公不满的看着路逸轩,“你妻主到底是谁啊?怎么会得罪那么厉害的一伙人,这些人看起来可不简单呐。”
路逸轩有些黯然,叹了口气,脸上出现为难之态,怔怔的站在原地,默不吭声。
顾轻寒见路逸轩不说话,也不再为难他,起身,往凌绯夜房间走去。
断了一臂,不知她醒来后,会如何伤心,可惜了凌绯夜,那般温和了正直的一个人,竟然断了一条手臂。
因为蓝玉棠来袭,一整个晚上,如意客栈都忙忙碌碌,顾轻寒这里也不例外。段鸿羽不断哭丧,痛哭着毁容,凌绯夜则一直昏迷。
无名一直陪伴在凌绯夜身边照顾,上官浩则帮楚逸时不时的打打下手。
顾轻寒面色有些不好,还未到裴国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要是到了裴国,还不知该发生多少事情。
若离生死不知,凌绯夜断了一臂,古公公越来越古怪,上官的半年之期,越来越近,路逸轩死了,路逸轩的弟弟,又是身份成迷,古古怪怪,还有无名,暗卫回宫去查消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给她具体回复,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卫青阳,更不知,蓝玉棠为何要将他的容貌毁了。
一切一切的,都让她不省心,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突然,肩膀被人轻轻揉了一下,顾轻寒一怔,鼻尖传来熟悉的药香味,顾轻寒松下身子,静静的享受着楚逸的按摩。
还是楚逸贴心,不会给她惹麻烦,还会默默帮她分担压力。
顾轻寒一把将楚逸拉了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身上,而她则埋首在他的发间,闻着他的发香,深呼吸几口气。
楚逸回抱住顾轻寒,柔声安慰,“轻寒,你别烦心,大哥的脸不会有事的,他每都爱大惊小怪。凌小姐的断臂……可能会疼一些,但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这件事不怪你的,蓝少主狡诈,是谁都会有疏忽的。”
顾轻寒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埋首在他发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