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微凉的风舒卷着枝头的片片枯黄。素霄阁中的银桂俏皮地挂在枝头,好似一串串银铃,散发出阵阵清香。
顾卿之用过午饭,在院中闲逛了片刻,又信手拣了本书坐在凉亭中读了起来。待到眼乏脑困,便倚在栏杆上小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娘疾步奔进院子,边跑边高声叫道:“小姐!小姐——”
顾卿之猛然一惊,手中的书册也掉落在地,眯着朦胧的双眸,一脸茫然地问道:“怎么了?”
云娘见她坐在凉亭中,赶忙上前说道:“小姐,永安公主派人来传话,让您立刻前去萃兴楼!”
“永安公主?”顾卿之心中狐疑,自己进过一次宫,也参加过两次宫中宴席,但是都不曾见过这个永安公主。她与卓珩的事,永安公主虽出力不少,但突然召见,不免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知道了。”顾卿之拾起掉落的书册,拍了拍灰尘,又道,“你去准备一下马车,然后告诉我娘一声。我去梳洗一下便出发。”
“小姐,永安公主催的急,已派了马车在外面候着,请您即刻就去。”云娘着急地回复。
“这么急?”顾卿之愈发觉得奇怪,又说道,“我刚睡醒,总要洗个脸。你在这儿等着我。”说完也不等云娘反应,径直往房中走去。
马车跑的极快,蓁蓁小心翼翼地扶着顾卿之,生怕一个颠簸摔了她的小姐。因陌尘在琴室练琴,顾卿之便只带着蓁蓁前往萃兴楼。
“小姐,你说永安公主这么着急见咱们,是有什么事吗?”蓁蓁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猜想应该是跟昭王殿下有关吧。”顾卿之回答。
“可是您穿了见家常的衣衫就出门了,也没怎么梳洗打扮,见到公主殿下,会不会失礼?”蓁蓁又问。
“这样才正好。公主急着召见,定然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若我还盛装打扮,被她瞧在眼里,自然会觉得我对她的旨意置若罔闻。”顾卿之解释道。
蓁蓁连忙点头赞同,又说道:“小姐,我现在突然怀疑一件事儿。万一有人打着永安公主的名号把你骗出来,那可怎么办?”
“所以出门的时候,我跟杨极打了招呼,让他远远地跟着我们,以防不测。”顾卿之说道。
“还是小姐深谋远虑。”蓁蓁叹道。
“对了,早上让你打听的事情,可都弄清楚了?”顾卿之问道。
“打听清楚了。”蓁蓁坐正,开始说道,“武试第一的是朗州边军的那个士兵,名叫黎柱,他答策居然也考了个第二名;而林尚书的儿子林子奉,武试第三,答策第一。按理说,这武状元该是黎柱的,可是殿试的时候又发生了变故。”
“什么变故?”顾卿之追问。
“那个黎柱,不知道怎么的,说话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皇上问他什么,他都答不出来。”蓁蓁说道。
“照你这么说,他的答策是第二名,也算是上品,怎么殿前竟答不出皇上的提问?”顾卿之疑惑。
“也不是答不出来,而是说不出话,一着急,还呕出血来了!”蓁蓁解释道。
“怎么会这样?”顾卿之心下更觉奇怪。
“皇上自然也生疑,立即请太医查看,结果说是此人吃坏了东西,伤了嗓子,只怕以后再难好好说话了。”蓁蓁回道。
“好端端的,怎么会吃坏东西?”顾卿之喃喃低语,继而又摇摇头,说道,“先是菁华被害,然后又是这个黎柱受伤,只怕不是巧合!”
“依小姐之见,最大的嫌疑应该是林子奉!”蓁蓁好似想通了一般,忙说,“除掉最有利的两个竞争对手,他就更有把握赢下这个武状元!”
顾卿之却直摇头,说道:“不会!虽然黎柱在军中效力,而菁华又得孟驸马赏识,但二人毕竟出身寒门,没有权势。相比之下,林子奉的出身是二人所不能及的。就算给他们二人得了武状元,以林祖芳、林穆之能,林子奉的仕途必然远胜二人,他又何必冒此风险呢!”
“可是林子奉的嫌疑最大,你瞧,最后皇上不还是钦点他为今科武举状元嘛!”蓁蓁有些不服气。
“那也是无奈之举。你不是说黎柱的嗓子好不了了嘛,他若只是在军中为领军,倒还没什么,若想为将帅,说不了话,发号不了施令,底下的士兵怎么冲锋陷阵?”顾卿之停顿片刻,又道,“换个思路想想,或许林家没有害过人,可是有人想将林子奉收入麾下,自然要出手帮他清理障碍。”
“小姐是说……”蓁蓁刚要开口,顾卿之忙做了个禁言的动作,不让她再说下去。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可惜了黎柱,可怜了菁华!”顾卿之说道。
蓁蓁点头道:“倒是便宜了林子奉,不费吹灰之力,白白捡了个状元郎。小姐都不知道,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还听见冯氏在议论林子奉,说他年少有为,意气风发,一嘴儿夸他的话,赞赏有加!”
“哼!昭王侧妃没了指望,又把心思寄托在新科状元身上了!”顾卿之一脸鄙夷之色。
“她这叫自不量力。林穆和咱们老爷都是尚书大人,平起平坐,她一个庶出的小姐怎么能配得上林家嫡出的公子!”蓁蓁添油加醋。
“说起顾若华,还真有件事要上心。昨儿个傍晚,巧茗气势汹汹地跑到我院中发作一番,虽是胡搅蛮缠,但其中有句话还得好好斟酌斟酌。”顾卿之说道。
“什么?”
“她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