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暖可以将凤清德对自己的早就超出正常范畴的感情满口否认,曲浪却做不到。
他在宫廷淫浸已久,早就看出凤清德和蓝魔指尖暗通款曲,联手企图把李夜吟从李玉暖身边挤兑走。所以才会花苑里,蓝魔对李玉暖手脚暧昧,凤清德却是一副沉迷美食的摸样,毫不介意。
凤君何时开始对公主产生男女之情,曲浪没兴趣追查,但他曾在父亲面前发誓,以曲家列祖列宗的名义,效忠李家,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何况即使做了太监,他也是个男人,他无法看着李玉暖痛苦矛盾。
退出房间后,凭着丰富的经验,曲浪在花苑一处假山后找到了常欣。
大能有大能的手段,蝼蚁也有蝼蚁的路子。
“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就知道常兄精神正好啊!”曲浪殷勤地说着,主动迎了上去。
阴阳宫虽然没有皇帝,但这里建筑辉煌。又有后宫八千,齐皇宫的一些手段,多半也是通用的。
常欣正抖着肥肉训斥小太监,突然听见曲浪的声音,不免一愣,转过头,翘着兰花指道:“原来是曲哥哥,不知曲哥哥寻我有何贵干?莫非——李仙子有事情要吩咐?”
曲浪道:“我看这里风景优美,秀色可餐,出来闲逛一下而已。常兄想多了。”
“哪能不想多,李仙子可尊贵着呢,不比这里的花花草草,”常欣拂尘连挥,命小太监退下,谄着油腻的猪头凑到曲浪身旁,贴心道:“我伺候宫主快五十年,第一次见到他对人如此上心。说不定日后我得叫你一声曲哥哥。”
“常兄真会说笑,我要是有那份福气,哪还能这时候还得到处乱逛找路子。”
曲浪指了指脸上的疤痕,苦恼道:“我是被仙子赶出来的。她怪我啰嗦,说话不中听。”
“啰嗦?”常欣闻言,顿时兴奋起来,“李仙子是名门大家出身,举止高雅,气质非凡。曲哥哥到底说了什么难听话,居然能让李仙子动怒?”
“还能说什么难听的,无非就是劝仙子以大局为重,答应你家老祖的要求呗。”曲浪一脸无辜地说着。
“啧啧,曲哥哥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人。”
“哪有明白事理那么高尚,只是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曲浪开始欲擒故纵了。
他一眼就看出常欣是个势利小人,一定会吃他的饵。
果然,常欣闻言,看了眼左右,道:“这话怎讲?”
曲浪信口开河道:“我虽然现在跟着李仙子,其实真正的身份却是……另一位的家奴。当初签订的是生死契约,若是他死了,我也活不过第二天早上。所以就算触怒李仙子,挨她几顿揍,我也不得不求她答应老祖的条件。这可是关系到我性命的大事情!”
“原来如此,确实是个要紧的事情啊!”常欣自以为刺探到机密,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可惜他脸上满是肥肉,笑的时候,肉团也跟着抖动,越发像个猪头。
“偏偏李仙子执意不松口,我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了。”曲浪夸张地摇着头,袖子里的手却始终握着李玉暖给他的符箓石。
石上刻有探测气息的法阵,一旦周边有大能威压,石头就会发热示警。
“想不到曲哥哥这一表人才,却也有如此不幸。”常欣安抚地说着,边走边说,绕过假山,进入石亭,并肩坐下。
曲浪道:“我虽说是名门之后,奈何身体不全。寻常人尚且看不起阉人,何况修真界的那些仙人!在他们眼里,我也就比不会说话的畜生地位稍微高点。”
常欣道:“曲哥哥何必介意那些凡俗人的想法?我常欣还是自己把自己给阉掉呢。”
“你……自阉?”曲浪这次是真的一惊。
常欣道:“别看我现在这副模样,早年也是个英俊美男子,惹了不少的桃花债。但是桃花债再多,子孙满堂再好,也比不上自己活得长长久久不是?至少,你看我的模样,看不出我已经七八十岁了吧?”
“看不出,完全看不出。”曲浪忍着恶心说道。
常欣得意道:“阴阳宫七十年前发生过一场叛乱,事情的源头是二宫主那担任阴阳使者的宝贝儿子和后宫耐不住寂寞的女人勾搭成奸,联合二宫主企图谋害老祖。自那以后,阴阳宫内贴身伺候后宫的,都改成了太监。为了补偿太监身体不全无法修道的遗憾,老祖给每个主动阉割进阴阳宫的都赐了仙丹,可以活两百多岁呢。当然,也因为仙丹的缘故,我的桃花面孔成了现在的模样。”
“怕你的桃花脸在后宫中掀起风浪吗?”曲浪揶揄道。
常欣得意道:“就算没了桃花面孔,单凭我的一张油嘴滑舌,照样能让女人们喜欢得不得了,平日里都提着裙子踹我屁股打我脸。”
“这个……果然是艳福啊……”
常欣见曲浪羡慕,越发地眉飞色舞起来,将那些但凡有点廉耻心的人都会当做耻辱的事情,一桩桩地作为光荣炫耀,听得曲浪心中恶骂不止,脸上却得始终挤出恰如其分的笑容,点头赞同。
如此说了大约两个时辰,只需要不时说些附和话的曲浪都口干舌燥了,常欣却依旧兴致勃勃唾沫横飞。
终于,曲浪忍不住打断了他。
“常兄,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有什么想知道,只管说!就算你想知道那些美人穿什么颜色的肚兜,我都能告诉你!”
曲浪看了眼左右前后,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