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欣惊魂未定地擦着满头热汗。
这一场火热蒸笼,将他因肥胖而撑得白嫩的皮肤熏成了死猪的惨白色,大量脂膏被蒸出,皮肤彻底松下来,配上被火热烫得秃了大半的头颅,居然酷似西域密宗豢养的獒犬的表亲。
“自作自受!”
李玉暖懒得理睬他,径直进房看李夜吟的情况。
外面因为凤凰造成的骚乱,滚热如火山爆发,房间里却还是冰冷一片,地板结了一层薄霜,茶杯里的水是冰冻的,凝在其中的茶叶被衬托的晶莹如翠玉。
寒火在李夜吟的体表静静地燃烧,惨白的肌肤被蒙上透明的光泽,灿若星辰的面容平静地沉睡着,甚至让人怀疑他是否真实存在过。
“你还能醒过来吗?”李玉暖撑着脸,小心翼翼地问着。
越是看着他,她越不知道自己对李夜吟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曾经以为他们之间是亲人的相濡以沫的牵绊,后来知道彼此并无血缘关系时,也曾一度认为这种感情是男女的爱情,但她又忍不住觉得他们的关系,并非爱情那么肤浅。
——彼此都将对方列为心中最为重要的存在,且这种重要是神圣的,与**无关的。
“我对你而言,究竟是……什么?”
看着冰冻在霜雪中恍如昙花般优雅朦胧的面容,李玉暖突然明白了他对栀子的偏爱。
真正与他相称的并非栀子,而是月琼昙花。
然而昙花虽是倾国色,悠扬清雅,瞬间便可永恒,到底不如栀子,四时盛开,清冷怡人。
他喜欢栀子,因为他害怕暴露了昙花的本质,刹那的盛开固然华光异彩,却只能作为一个遥不可及的神话,长久的流转于传说和梦中。
“我不会让你变成一现的昙花,我要你如你所爱的栀子,长久地活在世上……”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身后响起拖着水的脚步声。
“你对未来太乐观了。”
说话人是凤清德,已经从**香的药效中醒来的他拖着湿哒哒的衣服,走进房间,席地坐下,抓起满是冰雪的杯子,掌心稍微一用力,杯中水立刻沸腾。
“不过有个词语你没有用错,月神君确实是昙花般的人物。”
“什么意思?”李玉暖道。
凤清德捧着茶杯一边喝一边道:“刚才发了点酒疯,醒来发现我从破壳到现在一直昏昏沉沉的记忆居然清醒了许多。我……想起了一些事,一些和月神君有关的往事。”
“……你想起了什么!”
凤清德放下茶杯,幽幽道:“修士从籍籍无名到名扬天下,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但是月神君不一样,他初次在修真界亮相就是渡劫修士,璀璨如月亮横贯天空。”
“……怎么可能,一定是你生活闭塞,消息不灵通。”
凤清德摇头道:“我那时住南荒,南荒诸兽虽然纪律懒散,但和修士的关系也没有现今这么糟糕,我们来往密切,互市交换物品,有时甚至会签订一些互利的契约。然而月神君却不一样,直到他出世前,修真界都未曾有过他的只字片言,仿佛……这个人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
“或许他是某处宗门圣地的继承人,直到正式行走出世前都不与外界沟通?”李玉暖反驳道。
凤清德道:“我当时也曾怀疑过这种可能,但是……哪个宗门圣地舍得把这等好材料藏到渡劫期才捧出来?要知道,即使是万年前的大争之世,渡劫期也一样是凤毛麟角——当然这个凤毛指的是我的尾翎,可不是随便哪里的羽毛都算。”
凤清德自以为严谨其实冷得渗人的补充,让原本严肃的讨论突然蒙上了一层李玉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诡异气氛。
她看了眼表情严肃的凤清德,叹了口气,道:“月神君是谁,他藏了多少秘密,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我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哥哥还没有醒来,我需要蓝魔帮我,把夜吟带出来。”
“……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月神君的真面目?”凤清德眼神怪异的问道。
“我在乎的只有李夜吟,月神君的秘密,与我何干?”李玉暖反问道。
话音刚落,金色的眼睛顿时黯淡了,凤清德咬着重音道:“好吧,我帮你。谁让我……下不了决心!”-- by:dad856|55269|1594648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