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时分,结束“面壁”的李玉暖自后山御剑而来,款款停在三清殿前的白玉广场上。
跳下飞剑,步伐轻盈地走进三清殿偏殿,等待长老们的传唤。
这是一场攸关生死的盘问,但在李玉暖的脸上丝毫看不到对即将到来的质问的担忧,嫩绿色的衣裳系着鹅黄丝带,青丝简单盘髻,发上只簪了一支珍珠玫瑰,本就端丽的脸上薄施粉黛,更显光彩照人。
任何看见她的笑容的人,都相信她胜券在握。
慕容霜紧随其后地出现在白玉广场。
为了纪念这个重要时刻,她特意穿了肃穆的黑绸衣裳,头发也一丝不苟地盘成倭堕髻,髻上围上十余枚红宝嵌米粒珍珠金花簪,当真的金丝彩凤嘴里含了长长的珊瑚流苏,每一步迈出,流苏都会随之荡漾,衬托她灿若玫瑰的容貌。
可惜如此盛情打扮,从慕容霜跳下飞剑,从广场穿过水池,直到进入等待偏殿,一路上擦肩而过的人虽多,却没有一个停下与她招呼说笑。
所有的人都刻意回避她,将她当做晦气。
慕容霜对此毫不在意。
他们只是被所谓的宗门荣誉蒙蔽了心智,分不清善恶。
等她在诸位长老们面前将李玉暖的画皮撕破,让所有人都看清她的真面目后,他们自然会明白,她,慕容霜,才是担得起万始宗荣耀的那个人!
……
日上三竿时,对质正式开始。
公平起见,此次盘问交由紫竹殿流月长老主持,凤落、凤栖等相关人员从旁协助,苏红叶也出席了,一身浅红色衣裳的她站在凤落背后,看到慕容霜进入时,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慕容霜没有抬头看苏红叶。
她的眼睛从始至终瞪视着与她几乎同时进入三清殿的李玉暖。
发现慕容霜正注视自己的李玉暖抬起头,一贯互看不顺眼的两人于四目相对的刹那,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随即视线移开,分别向上首的流月长老行礼。
“十四代弟子燕罗峰李玉暖拜见流月长老。”
“十五代弟子燕罗峰慕容霜拜见流月长老。”
流月点了点头,两人又分别向在场的其余几位长老稽首行礼,凤落凤栖等具颔首。
如此一番客套后,流月一声咳嗽,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流月站起,指着三清殿至高处的紫金铜像对两人道:“今日之事,关系宗门千年名誉,你们可敢对三清祖师发誓,自己所言句句事实,绝无虚假?”
“我问心无愧,为何不敢发誓!”李玉暖义正词严地说着。
慕容霜更是不甘落后道:“慕容霜愿意以阖族发誓,若有半句虚假,必教我慕容一族断子绝后!”
可惜话音未落,就听李玉暖冷飕飕道:“慕容师侄,话别说得太满,小心举头三尺有神明,誓言当真就应验了!”
“你——哼!”
轻描淡写地挑衅慕容霜后,李玉暖立刻转了心思,发誓完毕,对凤落、凤栖两人道:“道家讲求无为而治,不理世间吵杂。然而此次奸人心肠狠毒,欲借弟子污蔑宗门。弟子虽全心求道无意争端,却也容不得这等恶行。接下来是的辩驳,若是不慎污言恶语,还请师尊、师姑恕弟子嗔怒之罪。”
凤落知道她的无奈,柔和道:“你把其中的是非黑白说清楚即可。那些污蔑挑衅之言,不必多加理会。”
“谢师尊宽宏。”李玉暖高声说着,转而看向慕容霜:“慕容师侄的指证内容,我已全数知道。你控诉我作假血统,偷练魔功,暗害同门,对吗?”
“不错,就是这三桩!”
三桩的任何一桩只要坐实都是逐出宗门的大罪,慕容霜心里得意地补充道。
李玉暖点点头,对流月长老道:“此类无耻污蔑,弟子早有耳闻,只是那时弟子坚信清者自清,不屑回应。直到灵宠岛上闹得过分了,我才小惩大诫一番。岂料她反而变本加厉,甚至联合外人兴风作浪,污蔑宗门长辈!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弟子前来,便是要将她的污蔑逐字逐条地反驳!”
说罢,又再次转向慕容霜,义正词严道:“你说我血统作假,不是凤血后裔。那告诉我,谁给你这份自信,让你认定我这个被凤君和长老肯定的血裔是作假的?!”
对上她因为燃烧星屑而变成金色的眼瞳,慕容霜只觉识海一冷,身体忍不住打了哆嗦,迟钝了一下,色厉内荏道:“你根本没有凤血传人的体貌特征,凭什么说自己是凤血后裔!”
“体貌特征?”李玉暖的声音骤然尖锐,“居然是因为我的身上没有展现出所谓的凤血特征,你就怀疑我的血统?”
“难道不是铁证如山吗?”慕容霜反问道。
李玉暖道:“你知道凤血传人会有一些异于常人的体貌特征,但你不知道,血统越纯正,返祖现象越强烈,为了掩饰这种血脉,出现的自我纠正也会越激烈。”
“什么意思!”
李玉暖没有多加解释,只是卷起衣袖,露出光洁如嫩藕的手臂。正当众人诧异、不知她为何这般举动时,白皙的皮肤下开始浮出红光,如结界般笼罩着皮肤,其中有鲜红的羽毛幻化飞出,落地,化为萤火般璀璨的光点,驱之不散。而原本葱白般细嫩的手指也扭曲爆长,指甲尖锐,闪出可怕的金属光芒。
“从幼年时,我便时常因为这种血脉而痛苦。我的眼睛会因为情绪激动变成金色,侍奉我的宫人时常在夜晚看到我的摇篮闪烁红光。为了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