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几乎是御兽人结界破灭的下一个刹那,李夜吟便降落在身边,眉目急切,神情焦灼。
李玉暖道:“没有什么大碍。你那边——”
“无妨。”李夜吟轻描淡写地说着。
当下战局其实并不乐观。
当李玉暖因为御兽人的出现被困结界时,慕容丰已经安全返回大帐,并将用于万一的五万大军并一百艘船也投入战斗。本来义军在人数上就不占优势,只是占了先机,如此一来,就当真陷入了苦战中。
但是李夜吟不想让她知道这些,敌方派兵增援固然险恶,却到底不及她被无头僧缠上。
其实他知道他没必要太过为她担忧,李玉暖身上的几件宝物都非寻常之物,即使渊默亲自出马也未必能悄无声息间将她擒获。但感觉到她被困的刹那,泛起的担忧是前所未有的沉重,让他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放下了陷入苦战的大军。
如果一定要形容那是种怎样的感觉的话,也只能月神君记忆中最讳莫如深的那段和帝尊的冲突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看起来今天是注定要无功而返了。”李玉暖略带沮丧地说着。
从脱困到李夜吟抵达的短暂时间内,她已经用神识探查了周身十丈之地,因为身处战场中心地带,周围嘈杂,神识探查的速度也相对缓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慕容丰已经逃之夭夭,且战局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义军……
先前因为天时地利占得的优势,在敌方得到大规模的兵力补充后,已经逐渐失去。
“我们回南岸吧。”
看出哥哥情绪略有低落的李玉暖,故作不介意的说道:“这一次……想必是老天也觉得让慕容丰就这么死掉太便宜他了。他这一生最得意和最在乎的都是慕容家族的威名,那我们就先让他一败涂地,毁了他的家名,让他像个丧家犬一样到处逃亡,再一刀剁了他的头颅!”
“不错,杀人并不是难事,真正难的是摧毁一个人的意志!让他彻底绝望,生不如死!”李夜吟赞同地说着,因为战场局势大变,他们也不再停留,御剑升空,快速返回南岸。
方才成为李玉暖和御兽人的战场的五层楼船,虽说体积庞大结构坚固堪称浮在长江上的小碉堡,但经过两重法力的反复蹂躏,早已脆弱不堪。几乎是李玉暖和李夜吟离开的瞬间,那巍峨重叠的楼船便发出一阵劈劈啪啪地崩解声,顷刻间就散成了七零八落的木板。
……
……
刚刚落地,不等收起剑,李玉暖便迫不及待地问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柳武恒:“眼下是什么情况!”
柳武恒见来人是公主,当即不含糊,三言两语就把敌方突然大量增援、我方中气不足,本来已经被杀退的敌军再次冒出登岸的迹象等事一一说明。
原来横戈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到底只是个凡人。他率领步兵从清晨开始砍杀,如今夕阳西下,在烈日下搏杀了一整天、滴水未进的他们早就到达体力的迹象,只是因为被胜利鼓舞,才坚持到现在。如今敌方大幅增援,全副武装的将士们潮水一般从楼船里冲上岸,即使儿郎们个个以一敌十,布下的防线也还是出现了撕破的前兆。
“还有兵力可以征调吗!”李玉暖问。
柳武恒如实答道:“没有,我们已经把底牌全部打出去了。好在虽说局势紧张,敌方的增援也只不足五分之一突破了江上封锁线,所以只要横戈能够稳住,等天黑后就——”
李玉暖明白柳武恒的意思。
但夏日天黑晚,虽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却也得至少再坚持两个时辰才能天黑。战场搏杀瞬息胜负,己方又是精疲力竭,别说再拖两个时辰,就算坚持半刻钟,也一样难如登天。
她曾经听太傅讲过许多奇谋制胜的故事,为那些谋士的策略惊叹之余,有时又不以为然。直到今日身处大帐,她发现自己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为数万人生死作决定。
“怎么办?”她看向李夜吟。
李夜吟没有说话,他的神色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漠的过分了。
他看了眼前方。
长江战场上,楼船正依仗着高大强壮,以蛮力撞击海鳅战船构成的封锁线。在这些庞然大物面前,已经燃尽秸秆也拼尽了硝石的海鳅战船的反击是那么的无力,眼看就支持不住了!
“看起来……情况确实不大好……”他低声地说着。
柳武恒闻言,心中大急,右手更不由自主地抓住刀柄,预备着一旦江岸防线被突破,就带亲卫杀出去,确保营中女眷和老弱病残能够安全转移!
这心急火燎的时刻,李玉暖的心中突然划过一个想法。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敌方此刻依仗人多势众,才能如此气焰嚣张。但其实对先前的战败依旧心怀余悸,若是此刻突然出现大量的义军增援,我方必定信心大作,而对方——
想到这里,李玉暖急声道:“柳将军,军备库里还有多少战鼓和旗帜!”
柳武恒不防她问这话,顿时一愣,幸好帐下有人思维敏捷,立刻接话道:“回禀仙子,库内战鼓所剩无几,但旗帜倒是不少!”
“好,立刻把民兵和役夫们召集起来,把战鼓和旗帜都发给他们,带他们去山后,让他们从山后面摇动旗帜,绕着江敲鼓!”
这是兵行险招,民兵和役夫其实根本不具备战斗力,一旦不幸与朝廷训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