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是因为一些不能告诉外人的秘密吧。”李夜吟敷衍地说着,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李玉暖怀疑他其实已经接触了真相。
但他不想说,她也不会勉强,只是看了眼周围,道:“这几日都没见到凤清德,莫非是秋天到了,他也要冬眠了?”
李夜吟道:“你不说我都没注意,确实似乎连续几天都没见到他的影子了。”
正当两人都竭力想驱散尴尬时,小麒麟拖着一只比它身体还大几圈的野猪腿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
“麻麻,这是我打来的,麟儿是不是很厉害?”
李玉暖愣了。
镇江金山一带并非野猪聚居出没之地,小麒麟倒是从哪里猎到了野猪?
但看它一脸谄媚地跑过来献殷勤,李玉暖也不好让它失望,抱在怀里好一通揉摸,直把小东西顺得全身软绵绵轻飘飘的,这才心满意足地拖着野猪腿跑回小窝,卷起尾巴睡觉了。
只是经过这一通闹腾,李夜吟也已经借机离开。
看着他方才还坐过的原木凳,李玉暖突然觉得心中一阵空荡荡。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我到底希望得到些什么?
手指不经意滑过嘴唇,带起微痛,心里混乱极了,有个念头反复地跳跃,但却不知为何始终抓不住。
莫非是遇上瓶颈?
因为悟道路上遇上了瓶颈,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不知为何,明明是个毫无逻辑可言的猜测,李玉暖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激动,她长嘘一口气,坐上了罗汉床。
因为在修道路上陷入了瓶颈,找不到出路,渴望着突破,所以才会一反常态地格外痴迷依恋他。
其实只是不愿意直面求道之路难以再突破的痛苦。
这种平静又痛苦的感觉只是一个瓶颈,只是修道路上必然会遇上的门槛,只要度过,就会海阔天空。
……
……
虽然连续吃败仗,任城王的军帐内依旧歌舞升平。随军的二十多名美貌姬人或弹或唱,红毯上,轻歌曼妙,长袖流风。
任城王坐在正中央,接受着美人口对口喂酒的恩惠,这酒池肉林的生活让掀帘进入的慕容霜脸色顿时铁青。
“真是一群寡廉鲜耻的女人!”她低声嘟囔着,声音不大,却恰好让任城王听见。
虽然是纨绔子弟作风,可小姑奶奶抱怨,任城王也不敢无视,忙推开左右姬人,连连挥手命帐中舞蹈的女子们尽数退下,谄着脸对面前的慕容霜道:“这样可看着顺眼一些?”
慕容霜哼了一声,道:“算你有几分眼力。”
任城王敷衍地答着,道:“小姑奶奶,算我怕你了。现在败仗惨成这付模样,你说我该如何给皇兄交代!你那个铁板脸爹爹可是绝对不会帮我在皇兄面前掩饰的!”
慕容霜哼声道:“那也是你自己作死!拔光了毛的鸭子放在你手上就能逃走,你还要我爹爹怎么帮你!”
“可是——”任城王不服,正要争辩,见慕容霜面色不善,忙改口道,“可是我若被严惩,你父亲也会受到牵连。毕竟我只是个监军,慕容老将军才是……统兵大帅啊!”
慕容霜闻言,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她不喜任城王,自然不会轻易松口,于是板着脸道:“那又如何,拓跋家的天下一大半都是我慕容家撑起来的!何况父亲功劳卓著,朝廷上下人人都看在眼里。这一次的事情,至多也不过是左迁罚俸,过个几年也就没事了。”
“姑奶奶……话是这个道理没错,可是……”
任城王下意识地看了眼左右,低声暗示道,“慕容一族劳苦功高当然不假,可今时不同往日,皇兄那边这次可未必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一门心思都想着求长生呢!”
“你的意思是——”
慕容霜脸色沉了下来,她知道任城王的话有些危言耸听,但事实也确实相去不远。
如今的鲜卑早不是部落联盟的时代,战功卓著的将军们即使吃了败仗,可汗也不敢当众羞辱。自从鲜卑统合成一个国家后,不论是慕容或是独孤亦或者任何一个大族,都只能屈居拓跋之下,拓跋要它灭亡,就能让它灭亡!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意识到情况危急的慕容霜自暴自弃地问道。
任城王苦笑道:“我哪有什么本事,也只能……随波逐流,听天由命了。”
慕容霜本来看着他的窝囊样就来气,现在听他的回答居然也如此没志气,顿时心中大大不快,转身走出了帐篷。
慕容霜前脚离开,独孤元义后脚就来了。
……
一般人家的婆媳都难免有矛盾,何况太后和皇后这对天家婆媳。自然地,独孤元义和任城王的关系也难说和睦。
看独孤元义面色沉沉地表示要见任城王,侍卫们不敢怠慢,连忙入内通报,而任城王虽说半夜被人打扰有些不舒服,可是来者是独孤元义,他也只能打起精神。
他不想因为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得罪了独孤皇后。
然而即使做好了全盘打算,独孤元义走进帐篷时,任城王心里还是一声咯噔。
他看独孤元义脸色不好,晓得多半此来是为了败仗回京后如何应对,忙陪着笑脸道:“元义突然求见,可是有要紧事?”
独孤元义大喇喇地坐下,看了眼左右,不置可否。
任城王知道他的意思,示意侍卫们都下去,道:“元义,此间只有你我,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独孤元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