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皇后的寝殿?看起来也没有和别的地方有大区别嘛。
习惯了万始宗的玉宇琼楼,看到皇后居住的仪鸾殿时,李玉暖并没有感觉多特别。她平静地上下打量着,建筑精巧,细节绝妙,可惜金色用得太多,有些显俗气。
凤清德倒是饶有兴致地前后左右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当他发现那些金光闪闪的砖石和龙柱只是表面涂了一层金粉,并非以黄金铸就后,略有些失落。
独孤皇后端坐在大殿正中央,对于太子引入皇宫的两位高人,她其实将信将疑。但当她注意到他们步入奢华地却面色如常,甚至有慵懒倦怠神色自然流出,她便知道,他们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太子首先上前作揖,请安完毕正要为母亲介绍,皇后却主动站起,缓步下阶梯,走到李玉暖两人面前,微微弯腰,道:“大能屈尊凡尘,本宫倍感荣幸。”
李玉暖久闻独孤皇后是个厉害人物,此时见她说话气定神闲不动声色,顿时也心中提起十二万分戒备。
“山间野道,不过读了几年道经罢了,不比金仙和国师,道法高深,以匡扶社稷辅佐君王为己任。”
独孤皇后听出她语中带刺,却是微微一笑,道:“仙子果然玲珑人。”
李玉暖道:“殿下谬赞了。我等此番插手凡俗,只是顺应天道,不敢居功。倒是皇后殿下,您身为国母,为国殚精竭力,劳苦功高,此事若能成功,您当居首功,积三千功德。”
独孤皇后受她恭维,唇角微笑,转而看向凤清德:“大能容貌辉煌,气质轩昂,一看就知不是凡俗人。”
凤清德应酬道:“我素来喜欢黄金俗物,皇后不必对我多加高看。”
独孤皇后在一次笑了,仿佛浮在脸上的笑容让李玉暖一阵恶寒,背上冒出大片鸡皮疙瘩,这个女人当真是厉害,真不知那后宫诸妃们,都是怎么从她手下熬过来的。
许是因为太子在场的缘故,皇后没有说太多试探的话,几番寒暄后便将话题切入中心。
“如今宫中妖道猖狂,引陛下荒废朝政,沉湎于金丹房术,我虽是女流之辈,却也知道陛下乃是大齐朝廷的天,天若是不能清澈澄明,天下的百姓便将水深火热,苦不堪言。此番延请大能入宫,希望两位以道法破解妖术,还大齐天下一个晴天!”
李玉暖迎合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等修道人,虽然不为凡俗困扰。但若是苍生凋敝,必定也会导致天道元气混乱,修行艰难。所以……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道,我们也不能坐看妖道胡作非为!”
独孤皇后闻言,欣慰一笑的同时又道:“若是天已经混沌不清,无药可救,本宫也希望大能们以天下苍生为念,换一片青天。毕竟……天下苍生才是最重要的。”
李玉暖与凤清德闻言,心照不宣地笑了。
皇后看他们笑得毫无芥蒂,顿时也掩嘴微笑,太子更是面露满意。
……
……
“陛下,太子听闻金仙离京闭关,特意为陛下去名山大川求来真仙,为陛下讲解道法。”
甘泉宫内,正数着轩辕老祖留下的金丹计算日子的拓跋洪,听到常侍隔着纱幔的禀告,顿时骂道:“不见!什么真仙!除了金仙,朕谁都不见!”
“可是……”常侍欲言又止。
拓跋洪见状,抓起一个玉摆件直接砸出去。
“滚!”
然而玉摆件没有落地,一阵柔软的风卷起了它,清风吹开纱幔,送来花雨。
玉兰、牡丹、玫瑰、栀子……都是暮秋时节不会盛开的花。扑面,花形硕大娇艳,花香馥郁芬芳,软软地落在拓跋洪身上,让因为长期服用金丹而出现神魂错乱征兆的君王越发地魂不守舍了。
他跌跌撞撞地起身,追出纱幔重重的寝殿,却见偌大的金殿内空无一人,只是不知从何处来的数十缕浅粉色飘带无风自动。
他好不容易抓住其中的一条,放在鼻翼处嗅吸,只觉一股清香直透天灵,混沌的神智顿时清明,低下头,握在手中的丝带早已化成一泓淡粉色的蔷薇香露。
“装神弄鬼,雕虫小技!”拓跋洪心猿意马地骂道,作为男人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鲜花满地,彩带开道,来者必定是个美人儿。
“算了,难得太子一片孝心,姑且传她入宫觐见吧!”
传召的旨意刚刚发出,便听空中一声清脆如黄莺出谷。
“我一直都在这里,只是你这昏君心思不纯,看不到我的形体。”
“胡说,我是天道之子,怎么可能看不到你!倒是你这妖女不听传召就自行闯宫,乃是大逆不道之罪!”
“我并非你的臣子,为什么要听从你的召唤?在后妃朝臣们眼中,你是高不可攀的天,但在我眼里,你和普通的凡夫俗子又有什么不同!”
“你——放肆!”拓跋洪大怒,他贵为天子,哪里受过这等指责,就算是国师、金仙和他说话,也都是言辞间带了几分谦卑尊敬的。
可惜李玉暖不在乎,她此来的目的是让拓跋洪信她拜她,自然要恩威并施摆足了架势。
“你自称天子,以为自己是天道之子,却不知天下人皆是天之子。天子乃是天下人之子,并非天道之子!天道恒长在,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说话的同时,长风滑过,重重地打在甘泉殿中央的温泉池中。
温泉池内的温泉水因此汹涌卷起,自然拢成半透明的少女形象,体形婀娜,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