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长安城,清早,天刚蒙蒙亮,皇城的中轴线上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或是骑马或是坐轿,面色严肃,全神戒备,连随行的从人们也都不敢露出半点松懈。
今日乃是半个月一次的大朝,京城里大大小小数千官员全部必须出席。
同时,今天也是太子发难逼宫的日子!
正当气氛压抑时,天空突然泛起了大片绯红,鱼鳞般,自西向东而来。官员们转过头,看到红云下一队赤脚红袈裟的僧人缓步而来。居中者面貌端庄恍如神佛,披锦斓袈裟,环扣均为白玉,正是国师。
队伍一路踏空行来,看似缓慢,其实极快,转眼间就抵达皇宫前的大广场。
僧人们悠闲地步下虚空,分列成队,双手合十,低宣佛号,气氛肃穆庄严。
被这份佛家气派感染,满朝文武也无不退到道路一旁。有虔诚者更是当场俯跪在地,诵念佛经,恭迎国师回朝了。
为了把气派撑住,早在双足踏上凡土前,枯泽便散出磅礴法力席卷大半的长安城,所经之处,修士精灵无不瑟瑟发抖,唯独太子府后院内正打坐休憩的李玉暖睁开眼,一声冷笑:“国师好大的威风!”
感应到抵抗,枯泽略一计算,立刻送来回应:“仙子也不差,本尊只是离开几个月,你就能把场面弄得这般棘手!”
“岂敢岂敢,长老何等尊贵,小辈修为浅薄,可不敢在您嘴里拔牙。”李玉暖讥讽道。
“既然知道我尊贵,为何我回了长安,你还留在这里!”枯泽蛮横地恢复道。
这是要和自己正面起冲突的意思。
可惜她不怕!
这次前来长安,除了搅浑长安城的水,也有再找枯泽比试一次的意思。
即使明知金丹和化神在境界的距离短期内无法填平,李玉暖也要一剑飞去,此道为我开!
何况杀机已经显现,她李玉暖不是好欺负的,枯泽要打,就陪他打!
“大能虽然贵为一元宗的太上长老,一声号令,万千徒子徒孙代劳,可惜——脚长在我身上,您管不了!”
可能是没想到她如此牙尖嘴利,少许沉默后,枯泽的声音再次传来,上附**力,直震识海!
“很好,你很好。区区金丹期女修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若是不把你镇压了,我日后如何在修真界立威!”
“镇压我?好大的口气!慕容将军万里迢迢从冰原请来的无头僧都没能把我镇压了,你这个畏头畏尾的活乌龟,又有什么底气敢说这种大话!”
李玉暖傲气十足地说着,她知道枯泽这种人的脾性,与其示弱求原谅,不如索性把气势撑到最大,她就不相信枯泽敢把半个长安城都拖进战局中!
果然,她豁出去了,枯泽反而一震,回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
李玉暖道:“你奈何得了我?”
“小妮子不识好歹!”
枯泽震怒,空气因此发生剧烈震颤,李玉暖下意识地抓紧翠玉灵书,以它的无边法力稳住神魂!
“枯泽,你贵为一元宗太上长老,不思进取,依仗法力横行霸道,肆意屠戮!甚至公然违反联盟的规矩,插手人间朝代更替,借机掠夺香火之力!我虽是个年轻后进,却也不怕你!”
“不怕我!好大的口气!”
话语刚落,便是一阵磅礴气浪从天而降,砸得阁楼当场粉碎,也亏得李玉暖早有准备,撑起丈余方圆的结界,避过了冲击。
正在朝堂上与众臣唇枪舌战的枯泽感应到远处的反抗,当即嘴角冷笑,手指捏诀,幻化出一轮分神,飞驰而去。
“大逆不道,死!”
……
……
贵为大齐国师一元宗太上长老,枯泽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从来都装扮得风度翩翩,恍如神佛。反而是他以不动明王法修出的一轮分神,更接近他的内心面貌。
法相高数丈,蓝色皮肤,发如火焰,三头忿怒可怖,六臂各持法器,只是多看一眼都让人心中生出一阵莫名的畏惧和恐怖。
李玉暖全身裹在结界里,悬浮空中,环身的光环甚至只有法相手掌一握的大小。
然而即使体积对比如此悬殊,站在它面前,李玉暖依旧没有露出哪怕一丝的怯意。
“国师朝务繁忙,居然还舍得化出不动明王法身迎接我,小辈不胜荣幸!”
迎风而立,直面庞然大物,李玉暖挺直腰干,毫无畏惧地说着,随时准备迎战。
婀娜的身材配上狰狞的青铜面具,居然流出端庄华贵的美。
“聒噪!”
法相只吐出两个字,文字刚出口立刻化为千钧巨石,砸向不敬的李玉暖。
李玉暖却也不怕,虽然这两个文字里蕴含了强大的法力,可是若比神魂法术,又有谁能胜过息族的至上法宝翠玉灵书?
在这个诸多上古秘法遗失的时代,哪怕只是参悟翠玉灵书上镌刻的真文涵义的万分之一,都可以横行无忌了!
“退!”
一声厉喝,内含万千法门变化,因为看过真文,李玉暖对北冥冰宫的言灵传承也有了更深的了解,此刻将真文以言灵手段吐出——
刹那间,天地为之色变,滚滚乌云席卷而来,化为磅礴威压,顷刻间便把不动明王忿怒相吐出的真言化解,甚至余势未老,狠狠地击打在不动明王法身之上!
“果然有几分斤两!”分神凝出了几分注意,枯泽发现自己方才低估了这个女修。
修为只是金丹,却拥有至少元婴以上修为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