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和爱你的人……
未等李玉暖询问这番话究竟什么意思,烟云仙子已经冉冉远去。
手指小心地顺下插入云鬓的兰花,看着微绿的花瓣深处那一抹醉人的金色,李玉暖的心中却是一阵忐忑不安。
烟云仙子和欧阳灭明的双修,果然和爱情无关,但是听烟云仙子的意思,似乎也不完全因为冰原和无头僧。
“……乱世将至……乱世将至……人人自危……”
真的只是乱世将至人人自危吗?
为什么她的话语甚至给人一种三界随时可能结束的迫切感觉?
李玉暖不安地想着,她知道自己不该多心,不该怀疑烟云仙子的动机,但是自从接到织云城的请柬后,她便始终心绪难宁。似乎……
有一张巨大的网正在看不见的黑暗中缓慢张开,而她也不知不觉地就走进了网罗中。
到底是谁!
在黑暗中操纵着一切的究竟是谁!
……夜吟……他会来吗?如果这一切都是冰原的阴谋的话……
悲哀地发现三十年的分离只会让自己更加倍思念他的李玉暖,睫毛上有水滴缓缓凝聚。
嗖的一声,睫毛承不住水滴的重量,液体滴落花瓣上,滚入蕊心,仿佛露珠。
……
……
织云城主携四方城主在金风玉露殿为贵宾们举办接风宴,喜帖送到李玉暖手中,她却因为心中始终有疙瘩难解,遂借口身体不适,推掉了晚宴。
子夜时分,夜深人静,佳期院内月光如水,李玉暖缓步走在疏影横斜中,一时间,竟不知今夕何夕。
风动影动,泠泠的月色笼罩全身,宛如水中央。
因为是元婴修为,寒暑不侵,夜晚的冷风穿体而过,却不会让她体感到丝毫的寒冷。但不知为何,她的心竟变得更加脆弱,只是看着月光下的鸟语花香,都会感到一阵心痛泪涌。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以往只觉得诗句写得好,此刻才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涵义。
难怪帝尊要夜吟断情绝爱,因为爱情确实伤人。
可是若没有了对爱的怀念和期待,以她的资质……又怎么可能走到今天?
这一路的艰辛能坚持下来,不畏任何风霜,只因心中怀着对他的爱,怀着再见他的希望。
“情字伤人,却也成全人,天堂地狱,全在一念之间。”
李玉暖感慨地说着,领悟自然融入心间,给体内元婴又多了一份光彩。
突然,身后响起树枝断裂的声音。
李玉暖下意识地转过头,刚要喝问,却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法力波动,循着法力看去,却见树枝掩映处,青衫男子气质卓越,微笑而立。
他的容貌有几分熟悉,法力波动也确实属于万始宗,但是——
记忆中的将魄师祖,因为少年得道的缘故,始终保持着少年体型,比自己尚矮半个头。眼前的男子却是生得高大俊美,自己最多及到他的肩膀!
李玉暖有些迷惑了。
“你是——”
男子闻言,莞尔一笑,道:“玉暖,一别三十年,你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人物了。不枉费我当年的一番栽培。”
“将魄师祖?!”李玉暖震惊了,随即行礼道,“师祖在上,不孝徒儿李玉暖——”
“你已经贵为无双城主,见到我不必跪拜。”
将魄温柔地说着,青衫微动,柔和的法力托起李玉暖的膝盖。
李玉暖却是坚持不受,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何况若没有师祖的栽培和庇护,弟子早就骨头都烂成泥了,哪可能有今日的辉煌!”
将魄闻言,撤了法力,受下她的跪拜。
李玉暖叩首完毕,道:“听闻宗门三年前遭遇不幸,不知可否找到元凶?”
将魄道:“血奴之灾牵连甚广,至今没有结果,倒是劳你费心了。”
李玉暖道:“弟子只恨自己不能为宗门分忧!”
将魄道:“你如今也是一城之主了,可不能再这样满口的弟子弟子,要拿出城主的气派!”
“可是——”
将魄道:“凡事都是缘分,你本是飞天的凤凰,不该困死在万始宗的小水潭里。既然已经决定搏击长空,就该彻底地放开手脚!”
“师祖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做到却又是另一回事。”李玉暖道,“万始宗从来没有半点对不起我的地方,我也永远不会做对不起万始宗的事情!”
将魄闻言,欣慰道:“有你这句话,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对了,李夜吟呢?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李玉暖闻言,神色有些暗淡。
将魄见状,心中也有几分了然,道:“如果不能说,就不要说了。”
李玉暖笑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夜吟……早在三十年前就和我分开了……为了救我……他……”
“……是我害你想起了伤心事……”将魄温柔地说着,手指轻拍她的肩膀。
被他轻拍肩膀的动作勾起伤心的李玉暖,本就控制不住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对不起……师祖……”
将魄温柔道:“你的伤心我完全能理解……三十年前,我也曾经历过同样的悲伤……为了救我,凤落死了。我……平日里那么的骄傲自负,真正遇上事情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看着他死……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不仅仅是弟子,他虽然年纪比我小,却处处如父兄一样地照顾着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