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出现一条裂缝。
走出左二岔道后,铁剑门三人便迫不及待地掏出火折子点燃,却没想到一条巨沟横在面前。
深沟目测有二十余丈宽,青冥试着将一个火把扔进去,竟如一滴水掉进煮沸的油锅般,火光刚刚飞过出手便有数根青铜藤蔓蛇一般张扬着冒出,缠住了火把。火光映衬下,可见青铜藤蔓张扬着雕工精致的青铜树叶,诡异得教人胆寒。
“这是——”
在未知面前,男人和女人其实都一样。虽然铁剑门的三人都是铮铮汉子,队伍里又有师妹,但李玉暖自报出身万始宗,又随手斩断一根青铜藤蔓,这些事实都让他们误以为她比他们强出太多。所以他们虽然因为她的女子身份而优待她,但潜意识中,却又对她生出了依赖。
听着深渊中藤蔓啃咬火把发出的咔嚓声,李玉暖皱了下眉,道:“你们来的时候——”
“没有。”青铁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们来的时候这里是片空地,没有悬崖。”
“哦。”李玉暖有些明白了,“我们在经过通道的时候不小心触动了机关,所以出口处多了悬崖?”
北冥冰宫果然是一出死局,设局的人完美的利用了人的侥幸心理,当探宝者因为前路坎坷妄想回头时,却会猛然发现身后只有悬崖!
不愧是连月华前辈都赞叹的机关大师!
多半,原路折返,试图通过青铜浮雕回到地面,看到的也只可能是死路一条。
神秘长廊两旁原始又意味深长的壁画,依旧记忆犹新。北冥冰宫果然是太常的遗作,他把他漫长的一生收集所有的秘密和珍宝都存在这条隐秘的路上,任何不被允许闯入者,都将无法离开。
传说上古神君一笑万古春,一怒天下血,李玉暖以前只当这是远古先民们对古代大能修士的高强法力的夸张形容,现在看来,恐怕——
看着张牙舞爪的青铜藤蔓,李玉暖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偏偏北冥冰宫的每一个角落都刻了禁止飞行的禁咒,让他们四人根本无法御空。而且不用尝试,李玉暖也知道,即使侥幸借助师门法器升空,也会中途被这来历不明、无坚不摧的青铜藤蔓打下。
想通过悬崖,除了苦战,没有任何侥幸。
最让人困惑的却是这些张牙舞爪的藤蔓,它们明明是青铜,为什么会大规模地获得生命!
不知道,也没有人会给她解释。
正是发呆时,突然——
“小心!”
一声厉喝,还未回过神,李玉暖已经被青皋推倒在地,她摇晃着抬头,却听嗖嗖嗖几声风响,藤蔓纷纷弹跳腾飞而来,其中有一根刺进了青皋的脚踝!
刹那间,血花四溅!
“啊!”
即使是个硬汉子,被小指粗满是尖刺的藤蔓穿透了脚踝,也难免发出哀嚎。
李玉暖见状,本能地指尖腾出一点火星,上前,帮青皋烧断藤蔓。但关心则乱的她忘记火是双刃,高温的凤凰火烧熔青铜的同时,也同样地灼伤了青皋的脚步,顿时,鞋袜化为灰烬,皮肤焦黑剑白骨支出!
“啊啊啊——”
痛得忍不住地青皋倒吸一口凉气,彻底瘫软昏厥。
“……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犯下大过错的李玉暖汗涔涔地说着,此时青冥和青铁也都已经凑来,他们举着火折子为青皋检查伤处,发现他的脚部虽然被青铜和高温伤得皮开肉绽,大片焦黑,但因为凤火驱邪,脚部的经络反倒流畅精纯了许多。
“……是因祸得福吧?”青冥苦笑着说道。
李玉暖闻言,越发的愧疚了。只得泄愤地将紧贴地面如毒蛇的青灰色藤蔓剁得细碎,一边心虚地说道:“方才谢谢你们了。”
说罢,自乾坤袋内取出随身携带的治疗烫伤的药物——她虽不怕火焰,但凤凰却是脾气任性,跟随他左右,常见池鱼遭殃——交予青铁、青冥,让他们帮青皋涂上,又道,“凤凰火虽灼身,不过若能熬过此刻,却也算是一桩造化。”
又看了眼三人的巨剑,讪讪道:“今日绝境,顾不得许多。你们若信得过我,就把兵器交给我,我……我想,把我的火焰附在你们的刀剑上,或许能——砍开这片奇怪的的藤蔓,拨出一条生路……当然只是个提议……你们……”
任何一个流传悠久的宗门都会些不传之秘,铁剑门以武入道,走的又是剑修的路子,随身巨剑便是门人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是以李玉暖的建议提出后,青冥和青铁对看一眼,又看了眼裂缝深处渗出的张牙舞爪,这才将巨剑解下,交到李玉暖手中,道:“有劳仙子了。”
“……同舟共济,何必那么多的你我……”
李玉暖勉强地笑着,巨剑刚刚落手,她便感觉到了它们可怕的重量。半尺厚的剑面,小指粗的重铁巨剑,单把足有百斤重量,不愧是男人挥舞的武器。
她甚至有些恨自己多嘴,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
但看了眼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脚踝焦黑、昏厥高烧的青皋,李玉暖顿时愧意深重,打开兽皮剑鞘,左手吃力地扶起其中一把,右手指上凝聚凤凰火焰和星屑之力,自剑柄处哗啦而下!
……
……
沉重的大剑,中央一条金线如黑暗中的流星般华美,挥舞时可谓金光璀璨,艳丽无双。原本还疑心李玉暖索要巨剑是别有居心的青冥和青铁两人此刻只剩下愧疚和悔恨了。
本就修为浅薄,加上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