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舒偏过脸,尽量不让自己吸进灰尘,尽量忍着不让自己咳嗽出声。她听出来了,声音是从隔壁传过来的。可是,隔着一堵墙,隔壁的声音为何会传到她这边来?太奇怪了。
“那是你咎由自取。若是你一早听了主子的话,管住下头的人,让胃口大的离谱的江大人、李大人收敛些,事情就不会闹到这步田地。”女子的语气里也多了一丝火气。
“别提那些没用的。本侯现在就要知道,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很焦躁。
“你慌什么?圣意难测,主子正在想办法救你,急不得。”女子说罢,又是咳嗽了几声。
“换作你试试看!被软禁不说,还要整日为会不会下一刻就被拉出去砍头的事情担惊受怕的。”男人说话之余似乎在踱步。
女人语带责备之意,“你小声些。”
男人依然焦躁,“废话少说,通快给句话,主子能不能保证本侯全府老小的命?”
女人,“你还要如何?这世上,除了主子,还有谁能保你全府老小的命?回去吧,回去等消息,别再如此冲动地离开侯府。”
男人又道,“本侯等够了。紫衣,实话告诉你,若是主子不保本侯全府老小的命,本侯不介意撕破脸,请求圣上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时候,眼睛有点适应黑暗的青舒捂紧嘴巴,已经知道自己为何能听到隔壁的声音了。床下的墙壁有好几个老鼠洞,应该是直通隔壁的,因此趴在床下的她才能听到隔壁的对话声。而会有这个发现,完全是因为床下有恶心的老鼠叽叽叫着爬过去了。若不是她使劲儿捂着嘴巴,早就尖叫出声了。
女子提了音量,“平伯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主子?”
青舒心里骂了一句该死。这一天的,倒霉死了。先有疯子容嬷嬷,如今又让她听到这种惊天秘密,要死了。
男人,“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本侯还能如何?若是圣上知道,主子是如何逼死长公主,又是如何借他人之手追杀彥公子的,你觉得圣上会不会发狂?会不会一怒之下……”
女人,“还不住口。”
青舒震惊的整个人僵在那里。逼死长公主?追杀彥公子?谁,到底是谁?这会儿,她吓的整个人忍不住有些抖。
“本侯为何要住口?圣上的刀已经悬在本侯的脖子上了,若是主子再不出手相救,本侯只能自救了。紫衣,主子有多狠,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你我其实都一样,是主子手中的棋子,为了主子双手沾满了鲜血。你为主子刺杀了多少人?本侯为主子设计陷害了多少忠良?数也数不清了。有道是狡兔死,走狗烹,良弓藏。你就是那条狗,本侯便是那张弓。你我都一样,若不争,结局都一样。”
“还是那句话。请侯爷回去等消息。”
“好,好,好的很。说一千、道一万,你说了无数推托之词,只为敷衍本侯。既如此,别怪本侯翻脸不认人。”
“平伯侯,你若是个聪明的,便不会在风声如此紧的时候偷溜出来,更不会威胁主子。实话告诉你,你那套自救方案不但不能救你性命,反倒会让你死的更快。”
“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本侯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一死。”
“平伯侯,你此生最大的败笔是什么,可曾发觉了?”
“紫衣,先想自己会有的下场,再来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