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一怔,他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如果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这老怪物放弃追杀慕轻寒的话,那毁掉一如瞳孔的巨大黑色圆石,恐怕就是最后的希望。
他做到了,也的确让老祖停下了攻击,他甚至还有闲暇回头,看到老祖一脸惊愕的神色,然后那满脸惊愕迅速质变,化作一腔悲愤:“不——!”
听到响彻整个大殿的痛呼,陈灵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再看了看旁边那只向外冒着汩汩金红色液体的“黑色圆石”,一张脸有些发白,他从没有看见过如此悲痛欲绝的神色和悲呼,这让他感到心虚,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然而生死存亡之际无法顾及这么多,现下场上的动静更是让心弦再次紧绷。
是的,老祖的痛呼已化作了悲吼,整个大殿开始剧烈摇晃,不到三息的工夫,那大殿天顶上剩余的巨大花苞纷纷枯萎,顷刻化作了飞灰,里间收容的红色光电四处乱飞竟无处可去,墙壁相继皱裂倒塌,脚下骤然塌陷,碎裂的石板和天顶,接二连三坠入下方厚厚的云层之中。
陈灵一面提防老祖再施杀手,一面快速捞起依然不能动弹的死胖子,他发觉坍塌的大殿中,那依然淌着金红色液体的黑色圆石这一面墙壁居然没有动静,他不知这是为什么,但求生的**迫使他向着那处躲避。
过程中,他发觉阴山老祖根本不再理他,瞳孔中竟淌出了两行虎泪,身子以肉眼可辨地速度干瘪枯瘦下去,仿佛一具风干了的尸体。
可即便如此,这老祖居然还未死透,他颤巍巍地举起犹如鸡爪似的双手,手上那只无面木雕美人早已不知去向,他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使劲全力吸扯着落向云层之中的红点。
那些红点起初似在挣扎,不过片刻的工夫就被老祖收入掌心,又通过他的双臂闯入他的身体之中,顺着缠绕在他脚上的绿色藤蔓汇集到另一头。
陈灵之所以能清楚看到这些,那是因为老祖周围的石台石板也相继落入了下方云层之中,裸露出一对绿色藤蔓,而他就是借着藤蔓漂浮在半空之中。
陈灵也一下子联想到方才这老怪物为何执意不肯离开这里了,难道他被这座浮岛控制了?不,不对,恐怕老怪物和这藤蔓绝不是共生关系,而是供养关系。
是老怪物一直用法力通过藤蔓在供养着,否则很难解释他为什么弥留之际不留着法力来做些其他事,比如斩断那跟藤蔓来追杀自己,而是艰难地召集散落各处的红点,将“明秀”输入藤蔓之中。
只是藤蔓的那一头是什么,他到底在供养什么,难道他就是为了这等原因不肯离开此地?
此等画面让陈灵惊疑不定,他还未想明白,背靠着的黑色圆石,率先抖动了起来。
难道这里也要塌了?
陈灵脸色不禁发白嘴唇紧绷,他此刻已退无可退,身旁慕轻寒以及死胖子肩并肩站在一块弹丸之地上,三人看起来有点可怜,仿佛寒风中颤栗的小鸡,好在不远处的老祖不是已经身死道消,就是已虚弱得无法再禁锢二人的行动。
三人也不知道被抓住的何若依等另外三人怎样了,此等情形不容他多想。
死胖子顶着寒风大吼:“陈灵,现在该咋整!”
“滚,老子又不是神!”
“那我们岂非还是要凉?”
“凉个屁,等地方实在不够,我就一脚踹你这只猪先下去,也好省点地方挪脚。”
“卧槽,你这是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陈灵嘴上说说自然不会真这么干,只是眼前情势实在不容乐观,陆续坍塌的地砖已让三人背靠背挤作一团,无论是谁向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谁知这个时候慕轻寒霍然转身,一剑插入身后的墙壁之中,这动作浮动并不大,却还是让体积最大的死胖子脸上吓得发紫,好不容易稳住了重心,刚想回头喝骂,不料这慕轻寒竟在这墙壁上划出了一道洞口,看着她嘴角缓缓溢出的鲜血和时不时皱眉的表情,不难猜出这看似刀切豆腐般的举动,实则相当棘手,恐怕催发劲道的同时,再次加重了先前从大殿天顶上摔下来的内伤。
数息之后,慕轻寒一脚踹开洞门,奇怪的是洞口并不像墙壁一样被踹得土崩瓦解,而是仿佛踢进了一片皮子做的空洞中,整个“墙面”就像一块拉丝的蜂巢,边缘赫然渗出一圈金红色的不明液体。
慕轻寒看都不看这怪异的现象,仿佛早已习以为常,率先躬身爬入其内,死胖子虽有些狐疑,但情势比人强,唯有咬着牙第二个钻入,谁知进到一半却剩下个屁股裸露在外,无论如何都挤不进去。
“卧槽,胖爷我卡住了!”
“别喊!”
陈灵死命往里推,奈何活动的地方实在太小施展不开,可单单凭现下使的力道硬是推不进半分,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慕轻寒故意为之,好死不死就开那么点大的洞口。
更要命的是,也不知是随着时间推移,还是慕轻寒先前的举动,这面墙壁上的墙砖扑簌簌直落,砸得陈灵七荤八素,仿佛加快了崩坏的速度。
卡在洞口的死胖子仿佛也感应到了什么,不禁急催道:“快,再推一把,一把就进去了!”
陈灵闻言一不做二不休,狠命一脚踹在死胖子的屁股上,只听刺啦一声急响,洞口边缘跟着撕下了一大块,死胖子也捂着屁股,蹦蹦跳跳痛嚎不已。
万幸的是他终于进去了。
陈灵这一用力,用